麦龙武听了,勃然道:“这些话刚才你怎不早说?”
麦佳风沉着脸道:“二哥只知道怨天尤人,刚才人家苦心劝你,你何尝肯听?”
麦龙威叹道:“妹妹也不要再责备他了,事到如今,证明我们这份藏珍图的确是个陷阱,大伙儿还是照杨兄的主意,商议一个脱困之法要紧,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这时,对面峰顶落石已停,那条石梁,几乎整个断塌,纵有通天本领,也无法飞渡百丈山峡,罗天奇内力耗损过多,抵达这边峰顶后,即盘膝跌坐调息,秀珠低头守护在他身旁,十二名日月武士,个个面如死灰,峰上男女共有一十八人,彼此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想不出一个可行之策来。
麦龙武握拳击掌,哺哺咒骂道:“丢那妈!这是谁想出来的毒计!把人困在孤峰上,只等着瓮中捉鳖,好阴狠的手段…··”
桑琼正仰面度审山势,听了“瓮中捉鳖”这句话,突然心中一惊,脸色微变,急急问道:“贤兄妹先前所准备的木桥,不知已有多少长度了?”
麦佳凤道:“大约有二十多丈……现在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呢?”
桑琼道:“姑娘能否传令贵门下,尽速再接长数丈,并且立刻架好木桥,大家好早些进人落凤峡……”
麦佳凤愕然道:“难道你还有兴趣去找那什么武库不成?”
桑琼沉声道:“不!在下忽然想到这座孤峰有些可虑,峰形上丰下锐,四面悬崖,无路可通,峰上树木,又多为易燃的松树,假如万—……”
不料话犹未完,天际一溜火光,曳空而堕,对面峭壁顶端,弓弦之声不绝,刹时间,火箭火种,已经密如骤雨向这边射来。
麦龙威腾身跃起,大喝道:“尽速架桥,进人峡谷!”
十二名日月武士一齐动手,将尚未完工的木桥,推向三十丈外峡谷,峰上松林,已经毕毕剥剥燃烧起来。
木桥长度不足,顶端与峡口间还留下六七丈一段空隙,但这时再欲补接已经来不及了,麦龙威喝令四名日月武士在这一端压住桥身,急道:“妹妹快些过去!
麦佳凤刚举步,忽然回头低声对桑琼道:“你跟我一起走吧?”
桑琼却摇头道:“姑娘先请,在下还须等候两位兄弟,他们真力损耗,尚未复原……”
麦佳风一顿足,向门下武士喝道:“你们分两人先护送舒大侠和杨大侠过桥。”
两名日月武士应声奔了过来,罗天奇却挣扎站起身来,道:‘不敢有劳,咱们自信还能行动,倒是我们大哥……”
桑琼道:“事已危急,你们不要顾我,先离开险地要紧,我会照顾自己。”
罗天奇毅然道:“大哥不肯先走,咱们也不走了…”
麦佳凤着急道:“唉!你们尽知道客气,真急死人!不由分说,探手拉住桑琼,飞步向桥上奔去。
麦龙威大声道:“桥头悬空,无处着力,你们务必要提气轻身,千万别落脚太重。”
桑琼自知真气无法提聚,闻言不禁脚躅,麦佳凤斜睨了他一眼,玉腕微震。一股暗劲,已循着手臂倾注过来。
桑琼脸上微微一红,向她感激地笑了笑,两人并肩跨上了木桥。
木桥一端悬空,一端全靠四名日月武士用“神针定海”之法压住,自是不能负载过重。
一
麦佳凤紧握桑琼手臂,低声道:“仔细了!”纤臂一提,半引半带,掠身而起。
桑琼借力举步,身形随起,两人沿桥飞掠,三次起落也已平安登上对崔。
罗天奇和秀珠远远望见,都暗中松了一口气,于是,也互相携手借力,越过深涧。
木桥每次仅能容二人蹑气通过,等到麦龙威兄弟和另外八名日月武士先后渡过,那形如石菌的孤峰上,已成了一片火海。
最后四名压桥武士,都不禁着慌,他们合力压住桥身,既无法松手,当然不能分身脱险,眼见大火已烧到崖身,束手无策。
罗天奇突然匆匆解下身边长索,将一端牢牢系在一棵大树上,另一端紧缠腰际;厉声叫道:“不要慌,稳住桥身,一听我命令才能松手。”
他深吸一口真气,强按内腑翻涌,洒开大步,循桥又向对崖奔去,迎面阵阵热风,迫得他以袖掩面,仍然奋不顾身,低头疾行。
眼看将要抵达崖边,那四名武士却已熬不住烈火灼烤,竟一齐松了手。
长达二十余丈木桥,猛可向深涧下堕落,罗天奇脚下一虚,慌忙一顿双足,涌身扑到崖边,双手疾抄,各抓住一名武士,人已如殒星飞落,向千丈绝涧下坠去。若非腰间有那条长索系住,当真要粉身碎骨。
剩下两名日月武士无处可逃,转眼都被大火卷住,惨呼之声随起,秀珠等以袖掩面,不忍卒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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