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公子说得对,赈灾只是一时的,灾后如何重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暂时的想法是以工代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谢虞琛看向周洲。
毕竟在这方面,他本人算是外行,周洲常年跟在乌菏身边,应该见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比他更有经验才对。
“以工代赈倒是不错……”
周洲没想到谢虞琛会突然问起自己的看法,愣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道:“丰庆九年,安梁府发生水患,大人也是用了这个办法。”
“哦?”
现在是庆丰十三年,也就是说早在四年前,乌菏也才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便已经担此重任了吗?
谢虞琛起了一点兴致,坐起身子看向对方,“你仔细讲讲?”
周洲点了点头,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悠悠开口:“当时大人奉命前往安梁……”
“前安梁府尹赵思诚贪污朝廷调拨的救济银,隐瞒谎报灾情。等到大人到达时,整个安梁已是饿殍载道,平地水深数尺,城外一片汪洋。”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即使数年过去周洲还是心有戚戚。
地势低洼的地方全部被洪水洗刷过一遍,近乎十室九空。
好不容易躲过水患的百姓又拿不到赈灾的粮食,什么易子而食之事,更是时有发生。
路上遍地都是尸骸,有被水淹死的,有生生饿死的,还有因为起义被官府打死的流民。
无人掩埋的尸体腐烂生蛆,引来蝇鼠啃食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随之爆发的疫病。
……
用“人间炼狱”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直到乌菏带着粮食、草药和郎中抵达了这片暗无天日的地方。
茫茫苦海,乌菏玄衣纁裳,银发如瀑,如神祇降世。自此晨光破晓,一片灿然光亮。
谢虞琛虽然不曾亲眼所见,但也能根据周洲的描述想象到那个画面。
对于安梁的百姓来说,不论乌菏在别人口中是如何杀人如麻、暴虐无道,但在他们眼里,乌菏就是无边黑暗中的第一抹希望。
“再然后呢?”
周洲略过那几个月不眠不休地操劳,又讲起平复灾情之后的事来。
“等到灾情被控制住后,安梁的一众官员也都已斩首,大人便开始安置流民。当时大人也说了和公子一样的话,说要以工代赈。”
“除了官府兴建堤坝、开挖水渠以外,大人还召集起当地的世家,告诉他们以如今的境况,许多流民无家可归。若是借此机会修建祖宅祠堂,只需给他们提供饭食住处,便可雇佣他们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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