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隐隐飘起一股苦涩的药味,守在门外的老管家低声问了一句:“药在煎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便不再多言,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里躺着的正是那日从桑江里捡回一条命的刘开。事实上,赵怀还是低估了突然出现的“大巫”对于刘开的威慑。
被扔进水里的刘开别说游回岸上,连怎么浮水都忘记了。最后还是岸边的杂役最先回过神,跳下水把他捞上来,刘开才堪堪捡回半条命。
趁着夜色浓重赶回家,整个刘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烧水的烧水,请大夫的请大夫,鸡飞狗跳似的忙乱了一整晚。
特别是进城的城门已关,事情又发生得突然,管事也只能从村子里找来一个给乡人看病的江湖郎中。
若在从前,这样的人刘开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现在却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寄希望于这江湖郎中当真有几把刷子。
“应当是惊惧过度,体内心气逆乱,才导致出现了晕厥之症。”
郎中也不问仆役他们家郎君从哪能受到如此剧烈的惊吓,以至于出现了晕厥的症状,只是写下一张药方,留了包驱寒退热的草药后,就拿着诊金告辞离开了。
但府上众人还是放心不下,等到天亮后又从城里的医馆请来一位大夫。在得到了和昨日那郎中相差无二的诊断后,众人才终于安心下来。
“你且和我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正房的外间,一个头发鬓白的老太太叫来管事,满面怒色地质问道。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出去,怎么只过了一个晚上,回来就成了现在这副卧床不醒的模样。
管事不敢说实话,只能沉默着叹了口气,面露为难地解释道:“公子不让我们和您说。”
虽然管事遮遮掩掩地不肯说实话,但老妇看他一脸惧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那儿子又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了罢。”老妇心道。
外面的动静虽小,但还是传到了刘开的耳朵里。
这几天他能朦朦胧胧地听到屋里的一些声音,但是醒不过来,好像整个人还在那夜的江水里泡着一样。
没想到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谢承,竟然和京都那位人惧鬼煞的大巫有关,他这回无疑是踢到了铁板。
更可怕的是,那位之所以会出现在破败的桑江渡口,恐怕并不止是为了那个谢郎,还有他做的那件事败露的原因在。
他完蛋了——
刘开心里无比清晰地想。
……
“公子可是在思念蓬柳村?”甲板上,赵怀的声音在江风中响起。
“并未。”谢虞琛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一个从异世而来的现代人,本就是孑然一身,哪来的家乡可以思念。
他不可能一直待蓬柳村,这是谢虞琛早就清楚的事情。
即使没有刘开的事发生,他久不出门也会引起旁人怀疑。前些日子他还以身体不适拒绝过陈汀请他到陈府做客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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