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重新把桑伊的脸按进自己怀里,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不过是让桑桑在你这里暂住一些日子罢了,擅自把我弟子当做是你的人,殷寿,你倒是敢想。”
帝辛注意到少年的脸上毫不掩饰的依赖,似乎师父一来便什么都不怕了,与面对他和通天时都不一样。
他眸光微沉,含笑道,“卿卿与孤,自是成为了人间夫妻,师父说的话,孤听不懂。”
“听不懂也无妨,”玉清的手指插入桑伊的发中,“我并不需要与你说那么多,我只是来接桑桑离开罢了。”
“都说了,卿卿与我是夫妻,师父怎么能随便带他走?”
四面八方的的弓弩对准了玉清,桑伊扫了一眼,明白是狐狸在玉清来时就准备好了。
“师父。”
桑伊惴惴不安地,轻轻地拉了一下玉清的衣服,他知道想要对付这些人对玉清来说轻而易举,可这些都是普通人,玉清肯定不会做什么。
玉清把凝在桑伊肩上的雪拂去,他看向帝辛,“你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杀了我?”
帝辛抬了抬手,那些弓弩手便齐刷刷后退一步,他有所预感自己应该没法留下桑伊了,这让他无端觉得胸口痛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原来被匕首刺过的胸膛已经流出血来,染红了白布,帝辛的眼底映着红,又缓缓抬头看向桑伊,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其苍白难看的颜色来,“卿卿,当真从未有片刻与我心意相通过?”
“没有。”桑伊头也没回,他一点点抓紧了玉清的衣服,“你的心意,我也接收不到。”
他有些冷,往玉清的怀里缩了缩小声问,“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就走。”玉清道,“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
玉清这句话出来,桑伊便觉一股困意袭来,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只能看到玉清清冷的下颚和散落下来的白发,然后,他靠在了玉清的怀里彻底闭上眼。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恢复了凤凰的模样,被玉清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帝辛紧紧地盯着玉清的动作,“你要带他去何处?”
“与你无关。”
帝辛面容微沉,他对上玉清淡漠的双眼,帝辛陡然意识到,对面这个人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凡人,更是因为桑伊心底半点没有他的位置,所以这个白发人即便是面对他的挑衅也不在意。
绝对自信于桑伊只会属于他,在通天出现之前,帝辛也这么自信过。
帝辛微微敛眉,压下被轻视之后的晦暗情绪,他看向玉清怀里的桑伊,轻笑一声,“师父就这么笃定,卿卿对我没有半点情意,我与他可是朝夕相处了五年之久。”
玉清的语气毫无波澜,“相处十年结果也是一样的。”
“看来师父很信任卿卿。”帝辛道,“看你今日来的速度应当也很担心卿卿。”
玉清的手指替凤凰梳理了一下羽毛,“与你何干?”
“你为何之前不来带他离开?”帝辛微微扬眉,“如此看来,你对他的关心也不过如此。”
玉清的情绪向来淡泊,对待感情也从来都是压抑和内敛的,他很少有把自己的情绪放在脸上的时候,唯有的数次牵扯都是与桑伊有关。
他不想让自己过分汹涌的感情吓到桑伊,所以一直试图理智分析怎么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见过桑伊被过分炙热的爱意吓到的模样。
让桑伊来朝歌应劫,于他来说,已经无比后悔,他自以为有通天在便能保护好桑伊,却没算到通天会被人类算计……无论是他又或者是通天,数十万来,也没有多少长进。
不该那么说,毕竟这个时空的通天并无记忆,若是有,只怕他早已强行带桑桑离开了。
所以没长进的,一直都是他,是他没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让桑桑受了苦。
玉清轻抚怀里凤凰火红光滑的羽毛,他不是很喜欢鸟类,桑伊养在玉虚宫那只孔雀亦是高傲得让人讨厌,旁边跟着的鹦鹉也让他不悦,因为是桑伊养的,所以他都忍着,而这只凤凰是桑伊,是桑伊那么无论桑伊变成何种模样他都喜欢。
他不欲再和帝辛言语纠缠,手一动,把桑伊的匕首重新捡回,他握在手中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疑虑从他心头一划而过,他踩云而上,居高临下看着帝辛,“我不杀你,不过你至死也不可能再见到桑桑了。”
大雪纷飞,帝辛再也支撑不住,他昏死过去时脑子里闪过桑伊的脸,面对他时,桑伊似乎……从未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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