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保护的人,是谁?”甘斓追问,“你的女朋友吗?”
梁晋燕摇摇头,“和你一样。”
甘斓:“……嗯?”
梁晋燕:“我的家人。”
“可是你的家人不是都——”甘斓下意识地接了这句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儿,又停了:“呃,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对不起。”
“梁家不算我的家人。”梁晋燕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脾气好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说的是我母亲。”
梁晋燕的母亲。
甘斓不自觉地将手指攥紧了几分——她是第一次听梁晋燕提起和他母亲有关的话题。
以前的梁晋燕是不可能跟她聊这些的,甘斓想,应该是因为她“失忆”,才有机会听见这些话。
他刚才说……没保护好?
甘斓马上就猜想到了什么——他母亲很可能是被梁商承和曾蕙笙谋害过。
从他们当年对梁晋燕下那么狠的手就猜得到,对他母亲更不会手下留情。
“你妈妈……怎么了?”甘斓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这样问,声音很轻。
梁晋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她已经坐轮椅很多年了。”
甘斓眼皮跳了一下,“是梁家人做的吗?”
梁晋燕抬起手来拽了拽领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那场车祸里,我母亲双腿残疾,我表妹抢救无效去世,只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表妹。
听到这两个字,甘斓的脑海中最先冒出的是辛满的身影,但辛满人好好的,车祸里出事儿的人不可能是她。
那么——
甘斓突然想起了她之前在梁晋燕书房抽屉里翻找到的那张合影,直觉强烈告诉她,他口中的表妹,很有可能是照片上那个人。
所以他当时看到她用那张照片威胁他的时候,才会愤怒成那样。
甘斓回忆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她确实是……很没有良心。
“对不起。”甘斓开口同他道歉,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是故意要问你的伤心事儿的。”
“没事儿。”梁晋燕说,“都会过去的。”
甘斓看着他的眼睛问:“这些事情在你这里过去了吗?”
她停顿了一两秒,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弄垮梁家,就是为了报仇吧?”
梁晋燕不置可否,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还有什么东西要收?”
这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了,甘斓听出来他不想聊,便也不追着他问了。
其实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也有数的。
梁晋燕这些年在梁家受过的磨难和屈辱,甘斓从梁卿嘉口中听过一些,再加上今天他说的这两件……这些恐怕都只是一小部分。
甘斓很难想象梁晋燕这些年是靠什么支撑过来的。
如今梁家彻底覆灭,他整个人似乎都松弛了很多,身上的锋芒都消失了大半——
“我要拿这个。”甘斓深吸了一口气,把床头柜上的干花标本拿了起来。
梁晋燕的目光在甘斓手上的那样东西上停留了几秒:“这是什么?”
“鸢尾花的标本啊。”甘斓将八寸大小的相框捧在手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表情和神态里都是藏不住的偏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很重要的人。
听见这个形容,梁晋燕的眉心跳了两下,心跳速度也变得有些快。
之前辛满提醒过他,催眠不仅会导致性格变化,还有可能让她原本拥有的一些记忆产生错乱,比如想起来一些原本已经忘记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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