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家扫了一下二房的丫头一眼,发现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无人敢应一声,瞧了半天也看不出谁会是按个给二夫人沉重致命一击之人,心中一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小姐的心智计谋都不是他这个奴才能看透的。
江氏醒来的时候,院子已经被苏管家封了,她的身边也只剩下紫薇紫清两个大丫头了。
她面如死灰的听着紫薇将今日的情景说了一遍,尤其是说到无忧丢了五百两金子和在她院子捡到的两锭金元宝时,她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大房栽赃嫁祸与她。
“苏无忧,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文氏你个小娼妇,你不得好死!”江氏到这时算是看清楚了,今天这事就是大房和五房勾结起来陷害她的。
她恨,恨不得将这二人的血肉咬下来吃进去一般,江氏疯了一般捶着,打着,发泄着心中对无忧和江氏的仇恨。
而紫薇也不劝着,反而偶尔插上一句,说的江氏更加的恼火,嘴里的谩骂更加的不堪入耳,听着外面守门的下人都恼了起来:二夫人自己做出来丢人现眼的龌龊事情,竟然还怪到大小姐和五夫人的身上,这大小姐从出事就没来过她的院子,怎么害她,难不成大小姐拿着刀逼着她和奸夫翻云覆雨不成,再说这五夫人娇滴滴的那么一个水做的人儿,平常对人就异常温和,即使是下人。她都留一份情面,何况二夫人出事之后。她还极力维护二夫人的面子,下了禁口令,她怎么会去害二夫人。
下人们没有人相信江氏的话,任凭她一个人关在院子里谩骂:偷人养汉,这可是浸猪笼的大罪,若是大小姐和五夫人想要害她,就不会按兵不动,只要被族里的人知道,只怕谁也救不下她,定然是要被浸猪笼的,可恨这二夫人不理解大小姐和五夫人一心顾虑苏府清誉的心意,还不善罢甘休,是不是她想让江州城里的人都来笑话苏府,笑话他们不成一一上次二小姐的事情就让他们这些奴才抬不起头来了,这次二夫人更过分。
听着二夫人不堪入耳的谩骂,下人们忍不住了,纷纷求到苏总管的面前,可苏总管能怎么办?
他说死了,也就是一个奴才,总管不过是奴才中的高级奴才,对着二夫人。他还真的没有法子。
想来想去,苏总管还是求见了无忧,先不说心中对无忧的恭敬,就是从情理上讲,这事也要回报给无忧,毕竟无忧是嫡长女,而且二夫人谩骂的人中就有无忧。
“大小姐,您看这事怎么说?”苏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无忧给他点提示:现在他也算是和无忧一条船上的了,说什么也要将二房整死,否则一旦二房缓过气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可是他带着下人冲进去的。
“怎么办?”无忧轻轻地摇头。叹息:“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
苏管家一脸失望,看来他的新主子是不打算指点她了。
谁知道这时在一旁闲坐着的无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大姐,二姨娘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我记得上次隔壁大婶失心疯发作后,也是胡乱的骂人,总说人人都想害他。”她的声音刚落,杜鹃就叫了起来:“五小姐,瞧您这么一说,还真的像。”
如果说无虑说的是悄悄话,她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小,但若是说她是诚心说给苏管家听,可她的声音确实有实在不算大。
不过苏管家做了大半辈子的管家,这耳力就是比一般人能比,无虑的话他听得一个字不漏,心中一跳,然后有了主意,也就不再缠着无忧了。
苏总管出了无忧的院子,站在院子的门口回首看了一眼无忧的院落,心中再一次庆幸他选了一个好主子:只要有大小姐在,这苏家日后的掌权人位子,必然是六少爷。
没过一天,苏府的人都在私底下传二夫人怕是得了失心疯,却只有关在院子里的江氏不知道,犹自骂的开心,泼辣粗鲁,而这般,却让苏府的下人越发的相信了:要知道二夫人以前可是名门大家的女儿,才情高超,若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众口烁金,三人成虎,越传就越像真实。
“二夫人,老爷在左偏厅等你呢!”在江氏院子的门在被封了后的第五日,终于开了下来,因为苏启明回来了,四个婆子冷冷的来押着江氏去了左偏厅,婆子的言语,行动之间,已经没有了平时对江氏的害怕和尊敬。
江氏瞧着这些粗使婆子的不恭敬,心下恨得牙痒,却丝毫没有办法想,只能隐忍着不发。却在心中将这四人记了下来,等到她翻了身,她一定要好好的招待这四人一番。
江氏到了左偏厅,刚踏进门口,就见迎面飞来一只茶盏,她本能的一闪,总算将脸避了开去。却还是让那茶盏落在了她的胸口,她一声闷哼,好烫。
江氏瞧着坐在首位的苏启明。瞧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这时候喊痛只会更加的惹他生厌,于是咬牙隐忍着。
“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苏启明上前几步,踢了她几脚,然后开口。语气森冷。
苏启明气疯了,实在是气疯了,他没有想到,苏管家快马加鞭的送去的家信竟然是告之江氏送给他一顶结实厚重的帽子,不过这帽子的颜色是绿色的。
江氏看着苏启明那张面色铁青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似乎还不能从现实在醒过来,不过身上的疼痛提醒她,苏启明怕是真的对她生了杀意。
江氏面色一白,这是她终于感觉到了惊慌和压在心头的恐惧,这几日她总算在自欺欺人。骗自己说,她有侍郎哥哥,状元侄子,苏启明应该会留她一命,不过现在看来,她错了。
江氏眨了眨眼睛,心里直冒寒气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苏启明:“老爷,这都是大房和五房陷害我,您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本就柔弱,现在更是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看在苏启明的眼底,却生出一股怀疑:江氏为他悔了亲事,现在儿子,女儿都这么大了,她不像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
“老爷…”另一边文氏亦卷起舌,唤着苏启明,那卷舌的声音最是缠绵悱恻,销魂动人,苏启明瞧着心爱小妾委屈的脸庞,生出来的一丝怀疑渐渐地消去:五房最是老实,平日里在他的面前没有少夸赞江氏的能干,心中最为佩服江氏,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害她。
苏启明心中对大房害二房还有几分相信,但对娇滴滴的嫩出水来的五房会害二房是断不会相信。
无忧端坐在一旁,目光如寒冰似的看着江氏眼中复杂多变的光芒,心中暗暗冷笑:害人害己,今天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扭转乾坤。
左偏厅里的人不多,除了无忧和文氏也就只有苏启明信得过的苏管家,江氏用眼扫了一圈,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苏启明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只要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就能寻到一线生机。
“老爷,妾身跟了老爷多少年了,妾身什么人,老爷心中清楚,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大小姐一回来,妾身的院子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妾身是不是胡言乱语,老爷心中自然明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老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江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可以有条不紊的将话说得清清楚楚,说道大房的时候,一双眸子把狠狠地瞪着无忧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
无忧的目光从江氏踏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此刻发现在她的眉梢眼角仿佛带着一股狠厉;她的心微微提了起来,她当然要小心,而且会一直小心下去,因为即使除掉了江氏,二房也不是没人了。
江氏今日恐怕也知道她不会有好果子吃了,想来是想将自己拉下去做垫背的。
无忧打起十二份精神来应付下面的事情。即使她已经在脑子里将她的计划又重新思索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从来都记得清楚。
狗逼急都会咬人的。何况是一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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