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莺说,经过她的努力,杜兴没生命危险了,只是他体内很怪,看似没毒却让整个机体的代谢缓慢,他现在处于昏迷期,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或许一两天,又或许是几个月。
我一听几个月脑袋就嗡了一声,这是件很可怕的事,都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但躺久了会让人的肌肉萎缩,如果杜兴真卧床那么久,他醒来也算半个废人了。
可我也明白,小莺尽力了,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
小莺说她先找个会议室休息,让我们出人在实验室里看护,有情况及时给她打电话。
我打定主意陪着杜兴,但我看了看刘千手,发现他也有这种想法。
我不反感跟刘头儿一起熬着,不过这么一来,我俩不重复做无用功了么?我抢先说一句,让他回去,我一个人能行。
刘千手本来不想走,犹豫一会后竟改了主意,拍了拍我肩膀,说句辛苦后扭头回了办公室。
我进到实验室,发现杜兴被盖着一个被子,躺在一张折叠床上。实验室跟病房不一样,这里四周要么是解剖图,要么就是各种古怪的标本。
要在平时,我面对这种环境心里保准难受,但今天我很低落,一点没被这些怪东西困扰住。
我搬了个椅子就坐在杜兴旁边,愣愣的看着他,脑袋里很亮,乱七八糟的回忆着,连王根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本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又凑过来摁了下我的肩膀。
我一下缓过神来,算起来,王根生跟杜兴认识,至少他调走前跟杜兴在同一办公室待过几天。
我以为他是看老同事来的,还招呼他找个椅子坐下来。
王根生有些扭捏,好像心里有事。我其实挺烦他这股扭捏劲的,这里没外人,都大老爷们有啥不能说的?
我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说说呗。
王根生很小声的开口了,“李峰,今天下午四点多钟,杜兴给我打电话叫我办点事来着。”
这消息出乎我意料之外,而且按时间来估计,这极有可能是杜兴昏迷前的最后通话。
我有点急,一下站起来,抓着王根生的胳膊问,“哥们,快讲讲,杜兴当时说啥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杜兴让我打出来的,他说明天会有人来取。”
我挺纳闷,心说什么表格?等扯过来一看,发现是个参军表格,落款的名字是陈邪。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陈邪好耳熟,我念叨几句后一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阴公子的名字么?
不得不说,自打杜兴出事了我就乱了分寸,一直把丑汉父子给忽略了。
王根生看我表情阴晴不定,有些着急,推了我一把。赶巧的是,这时候有铃声响起来。
这不是我手机的铃声,就跟王根生说,别关顾着推我,电话来了咋不接?
王根生摇摇头,说电话也不是他的。
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大活人外加一个半植物人。既然不是我俩的手机……我又把注意力盯在杜兴的衣服上。
他衣服都被扒下来,放在我俩旁边,我摸索过去,从衣兜里把他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很陌生,很明显不是杜兴手机里的熟人,我好奇这么晚了还有谁能给杜兴打电话。
我替他接了,而且刚一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油哥,你再说一下差多少钱,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凑齐了。”
听语声音,我更吃惊,对方竟然是阴公子。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钱?”
阴公子老半天没吱声,随后他语气立刻冷了下来,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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