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完棋,她自己还满意地瞅一瞅:“不错。你们有意见吗?”
人堆鸦雀无声。
“积极点,年轻人们。”谢颖不友善地微笑着,“我年轻的时候在国家队,参加集训的人比这多多了,都是争着上去摆棋。你们要是连我都争不过,就废了。”
一个棋队里,有谢砚之、石川理两名强九段,已经压力够大了。
还有庭见秋、言宜歌两个下棋不要命的恐怖分子。
现在连领队教练都亲自下场参与内卷。
小棋手们瑟瑟发抖。
月底,钟氏杯华国分赛区预选赛的竞赛细则公布。
今年的钟氏杯华国分赛区预选赛,在江陵举行,采取双败淘汰赛制。
经资格赛的选拔,华国棋手共计128人,进入预选赛的争夺。第一轮两两抽签,败者归入败者组,继续两两抽签。胜者组共五轮比赛,最终决出4名晋级棋手;败者组在四轮比赛后,余下20名棋手,进行4轮积分循环,取前2名。
一百余人,最后只有6人,可以晋级最后的钟氏杯本赛。
对于钟氏杯这样的大赛而言,能进入本赛,就是胜利。
虽占有主场作战的优势,临到赛前,江陵长玫队内难免气氛凝重。
尤其是仇嘉铭和丛遇英。
丛遇英自知棋力水平远不如队友,能在资格赛里出线已是万幸,做好了惨烈输棋的心理准备,又舍不得这次机会,每天都在绝望地拼命练习;
至于仇嘉铭。
仇嘉铭仍旧每天嬉皮笑脸,在训练室里大呼小叫,像山里灵活的狗一样蹿来蹿去,平等地吵得每一个人不得安生。
但大家都能猜到他心里的压力。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钟氏杯预选赛跨了个年头,等预选赛比完,他就三十三岁了。
都说“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他都三十多了,除了早年华而不实的赞誉,他屁都不是。手头上最有含金量的,是一个钟氏杯的亚军奖杯,此后十年,他连世界大赛的本赛都没进过。
有多少棋手,在三十不到的年纪,娶妻生子,功成身退,手握名声与奖金,自此转至幕后,继续发财。
本来,他也按照这条轨迹走着,还走得挺漂亮,恋综,直播,他能来事,混得风生水起,盆满钵满。这条赛道,可比日复一日学棋苦修,容易太多。
偏偏在网友的撺掇下,和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秋老虎,下了两盘棋。
收留了他五年的老东家岳州谈棋,委婉地告诉他,往后棋队可能不会再给他参加围甲的机会。新人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轮不到他代表队伍征战围甲了。
他突然犯起轴来,对着领队说:
“我不接受,我要下棋。”
这句话,当年他三十场连败,一片嘘声中,他没说;启蒙恩师建议他开个直播,赚点新兴行业的快钱,他没说;一众网友帮他报名,把他拱上一个恋综,他也没说。
偏偏这个时候,他宁可离开对自己有恩的围甲队,将希望寄托在一则传闻谢颖要组建棋队的、渺茫的小道消息上,也非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不可。
因为他在一个网络匿名账号那里,见到了他曾经希望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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