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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之把餐具放在厨房水槽里顺手洗了,又折回来,不忘拍拍庭见秋的椅背:“你走的时候,我开车送你回棋院。”
言宜歌:“我也要回家,怎么不送我?”
谢砚之微笑,慢声提示:
“出小区有公交站台,转两班就到你公寓楼下。记住千万不要打车,毕竟你现在还有一百多万的债要还。”
说完闪身跑了。
言宜歌气得牙痒,抬手扒拉一把头发,拉开庭见秋对面的座位,抓起桌上看起来最贵的蟹黄拇指包,一口一个。
“你俩有仇?”庭见秋好奇问。
言宜歌扁了扁嘴:“你想象一下,如果从你十几岁起,就有这么一个人,你怎么也赢不了……”
庭见秋试着想象了一下。很难,她从小都是当那个怎么也没法被战胜的那个。
“……他呢,当着外人的面,还总是一口一个宜歌师妹,鼓励你,说你有进步,就差一点就赢了,所有人都说他是模范师哥。”言宜歌皮笑肉不笑地举起叉子捶向桌面,咚一声响,“私下下棋的时候,怎么狠怎么下,盘面上到处都是阴招,杀光你的大龙,就笑眯眯的,说什么哎呀怎么又杀光了,师哥不是故意的。”
庭见秋笑说:“我一直觉得他非常体贴善良。”
“对不熟的人,他是这样的,很能演。”言宜歌不忿地拖长音,“老戏骨。”
庭见秋面露了然地点点头,不知认同后半句“能演”,还是前半句“不熟”。
搭谢砚之的便车回江陵棋院,是庭见秋人生中第一次坐豪车。
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在高架上以五十码的速度爬。
在高架上爬了十分钟之后,庭见秋眼看着一辆辆远逊于自己的车变道超车,更有甚者边超车边示威似的摁喇叭,深感蒙羞,忍不住侧过脸问身在驾驶座、气定神闲地把着方向盘的谢砚之:
“我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不太懂:请问两百万以上的车是没有油门是吗?”
谢砚之面不改色:“哈哈,你很幽默。”
庭见秋瞪大眼睛:“你不会是第一次开高架吧?”
其实这是他二十岁拿到驾照之后,第一次开车。
但他绝对不会说。
又一辆三万的车扭动着车屁股,从左侧超越后,插进了庭见秋身前的车位,一颠一颠地开远了,转向灯、车尾气都写满嘲讽。
庭见秋自诩心志强大,情绪稳定,唯二弱点是贪吃和好胜,最受不得这种挑衅,抓狂:“高架限速八十码啊八十码!”
谢砚之不语,眼尾耷拉,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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