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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石川理不解,一个初段女棋手,就算是石川介故人的女儿,怎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然而,五番棋的第一盘,他就在她身上感受到惊人的韧性与灵性,似覆霜长刃,锐利,凛冽,清明。
那些追逐热点、制造对立的媒体,棋力平平却在网络世界托大的棋友,只看到悬在她头顶上空的浮尘。
而真正的棋士,能看到她寡言外貌下一束白虹般的光线,像蛾子趋光一般,被她吸引。
石川介在她的棋谱上看到了。如今,石川理也看到了。
他冒失地在错误的时间送礼,惹来了不少麻烦。庭见秋遇袭翌日,石川介敲开他酒店房间的门,肃穆着一张苍白疲惫的面孔,个头矮小,气场却莫名慑人。
老人抬手,从背后掏出一枚小臂长的铁质戒尺,把他像小时候那样没半点尊严地揍了一顿。
谁说他病重体弱的。
打起人来,力道不减当年。
他吃痛,在门口像打地鼠一样乱窜闪避,喊痛声响彻整条酒店走廊,全队师兄妹们听得分明,小松雪连电视都不看了,蹲在门边上乐呵呵地看热闹。
石川介出了气,便消失,几日不知去向。
后来,石川理才辗转得知,自己的伯父,日国棋坛长老级别的人物,竟然去了对手棋队下榻的酒店里,住下,教棋,教出华国棋队恼人的一场场胜局。
——最后,也在对手训练室同层最尽头的僻静房间里,安然陷入长眠。
不问语言,出身,民族,国籍。
棋在哪,他便在哪。
在石川介最后酣睡的酒店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对折,夹着一张两寸大小的老照片。照片塑封严密,保存精细。
字条是写给庭见秋的,高桥依子代为保管。在见到庭见秋的当下,高桥依子就把字条递给她:
“见秋:第126手,倘若我镇在七之十三,限制你出头,是不是更好呢?”
石川介华语流利,写起字来,却有种小学生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质朴。
这张字条,好像从来就不指望她回复,只是他抛向世界最后的一枚棋子。棋子落地,他便合眼了。
字条里夹着的照片,也一并交给了庭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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