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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回道:“我哥说他现在穿的上衣是红的,让我给他带一身黑色的去。”
虞苏时看着女孩身上的黑裙子,问:“我可以去吊唁吗?”
姜唐:“那换身衣服一起走吧。”
二十多号人赶上九点集聚在码头,乘坐的是本地人的渔船,虞苏时上了船后还看见了张阿叔和张阿婶,张阿婶的两只眼红肿得像个核桃。
他们四人站在甲板一角,张阿婶擦着眼睛的泪道:“你说柳阿婶多好一人啊,身体也硬朗,怎么说走就走了。前几天她路过家门口,还帮我一起晒鱼干来着……”
虞苏时想起柳阿奶,他与她只有三面之缘,最后一面是慕名而去,在她家中同人交流了一番琴艺,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收养人的另一面,不被利益驱使,只有满腹关爱,让他对人性,稍稍有了美好的划分。
那日,柳阿奶以为他是晓晓的朋友,临别前还让他多去做客,他忘了自己有没有答应下来,只在昨日突然想起,他便去了,却没有见到人。
虞苏时有些遗憾,倘若那时没去沙滩,只要多走几步路,他应该会在茶楼见到她。
渔船一路晃到码头,靠岸后有岛民看见姜鹤,喊着“丹哥”。
殡仪馆安排了大巴车接人,姜鹤给上岸的岛民一个个指了位置,到虞苏时时,他问他怎么也来了。
虞苏时回道:“来吊唁。”
姜鹤:“……知道了。”
殡仪馆在市区郊外的一座山上,孙婧睿已经布置好一切,虞苏时最后一个进去送花点香,出来后站在大巴车尾眺望远处的风景。
过了会儿,他听到附近传来张阿叔和姜鹤的对话声。
是张阿叔在开口借钱。
“昨天那个医生不是说,常规的根治手术只需要八万左右就能做嘛,后面费用高是因为需要结合放疗、化疗稳定病情,我就想着要不先把你阿婶身上那该死的肿瘤切了,让癌细胞没地方住不就活不了了。”
姜鹤没纠正张阿叔话里存在的某些认识错误,只问他自己是怎么想通了量。
“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啊。”
“你柳阿奶嫁出去前还是你婶子村里的人,和你婶子堂姊一般大,你婶子堂姊死得早,那会儿你婶总哭,我却觉得没啥,人早晚都得死有啥哭的嘛。但是今天看见晓晓哭昏了去,我这心里唰得就不好受了。”
“大概是想到万一有一天你阿婶突然就去了,我估摸着我也承受不来,得疯。”
姜鹤问:“借八万?”
对方回:“……十万。”
大巴车附近安静下来,过了有七八秒钟后,虞苏时才再次听到说话声。
张阿叔语气急切:“这十万块我肯定能还上。”
“前两天我听说谷船长的渔船准备招新船工,他的船大,每次都往深海跑,虽然每次出海时间很长,但一趟下来赚得也多。等你阿婶做完手术,我就把家里那条小渔船退租,我和谷船长交情不错,他会让我上船的。”
又一阵沉默后,姜鹤道:“我不是怕您还不上,阿叔,您也知道我阿婶的脾气,这事您得和她商量,把你的计划告诉我阿婶,咱不能让她担心以后的事。不然的话,我阿婶一不会用我借给您的钱,二指定要和您大闹一场,这万一再动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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