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回头,面前是莫廉岑那张森然冷峻的脸,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米丘知道他在看她,可又感觉他在看的不是她。因为那周身的气息太陌生,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离她这么近又那么远。
姨父……阿姨!
她应该想到的,是的,她确实想到了。
她本没有必要在言语中伤时多提及一个人的,是的,没必要也不应该。
可是,她忍不住。
她承认,那句姨父就像一根刺,从一开始就扎在她心里要害的位置,她总想找机会把那刺拔出来。哪怕害得自己鲜血淋漓,她也要拔出来。她要一个痛快,总好过,就这样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于是,她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等着他的表示。可是,莫廉岑却松开了她的手,也不去看她,仿佛她这个竖在面前的大活人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可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小天出来。”
“给你两条路选择,立刻回j大继续上课,或暂时去宾馆等消息!现在你没有权利讨价还价。”
“我不走。你凭什么命令我?你这么对我,对得起我阿姨么?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被你和小天合伙欺负!”那女孩说着竟抹起泪来。
虽说这半天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米丘早已在肚子里把莫廉岑诅咒了不下三百遍,但眼瞧着一个黄毛丫头对莫廉岑这么无礼,她却更加添堵。终究看不过去,忍不住插口道:“我说小朋友你多大了呀,这口号早几年就不流行啦。你省省力气行不行?没看见那头贴着的‘肃静’两个大字吗?万一那里头的医生被你这么一哭一吓,手术刀脱手,又给莫小天扎了一刀怎么办?”
被那可可瞪了眼,米丘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狠了,偷眼看了看莫廉岑,却见他毫无表情,依旧视她为空气。米丘当即鼻子一酸,头也不回地走到电梯口。她又不是社区主任,没必要来处理他们这种家庭矛盾,受这种夹板气。
哪里跑出来的小姨?哪门子的姨父?
那男人不是单身了么?为什么还这么藕断丝连?那她现在这样算什么?难不成也当了小三?
电梯叮得一声响,门打开了,却不是米丘摁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手臂被有力地握住了。她没走成,那少女倒是被另几个衣着考究的男子几乎半押送着护入了电梯。
米丘挣了挣,挣不脱他的桎梏,索性省省力气,放弃了挣扎。身体和心底的双重疲倦让她再也没法好强起来,便懒懒地倚靠在了他的身上。还好,这具身体虽然硬得像石板,却还是有温度的。
与此同时,那女孩尖利的声音从电梯缝里传来:“莫廉岑,原来你们叔侄俩一个德性,都狼心狗肺!怪不得让我去宾馆住,原来你们是对奸夫□!我小姨在天上看着呢!”
最后一句话,令米丘顿时如坠冰窖,全身僵冷。她之前说了什么?死鬼?活跳尸?还有再之前的那些娶妻生子的话题。还有一直以来她脑海中构想的关于莫廉岑从前的故事……她误会过他埋怨过他,却从没一点想过他是个有着丧妻之痛的男人。
莫廉岑头痛地叹了口气,终究是瞒不过晏可可。对于米丘,他知道他欠她很多解释,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走廊里却传来了骚动,听见囡囡的声音,似乎是手术完成,小天出来了。
“莫廉岑,”米丘一把拉住他正要松开的手,“我,我不知道……”
米丘结巴着不知该如何表达,莫廉岑拉开她的手关照道:“等下再说,先去看好囡囡,别让她太激动。”说完,自个儿先大步地走上前去,拉住主刀大夫询问起来。
米丘讪讪缩回手插入斗篷的蝙蝠袖中取暖,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她侮辱了亡者,他还在生她的气?可她也差点被那丫头扇到,也受了侮辱啊!
现在她该怎么办?米丘自哀又自嘲地笑了笑,只能先听从他的指挥,照顾好囡囡。
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已算不短,却似乎所有重要的话都还来不及说。
今天是这样,那么明天呢?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明天。
那么他呢?他会想吗?
part40
小天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皮相却已没法入目。这般蓝紫青红的壮观形象,米丘看着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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