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哪怕他的财产没剩下几个子儿了?”
“是有这种人,孩子,”亨利·梅利维尔声音充满歉意地说,“证据显示阿莱克·溫莱特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如果他对世界灰心丧气、失去信心,你能责怪他吗?”
事情的真相慢慢理出头绪,每一个细节都在我脑子里对上谱。我再也无法反驳或是质疑亨利·梅利维尔的推论。再说了,即使还有心怀疑,领事馆出具的护照和签证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不过,即便亨利·梅利维尔的分析是事实,有必要就此看低丽塔的人格吗?正如亨利·梅利维尔自己所说,这是典型的丽塔所为。她是带来了大麻烦,但出发点是善良的。她是差点杀死了阿莱克,但并非她的本意。如果说阿莱克值得赞扬,是不是意味着丽塔就必须被谴责?
“至于温莱特夫人和沙利文——我们还是叫他沙利文好了——很容易分析出他们必须做的准备,”亨利·梅利维尔继续说道,“丽塔必须弄本护照,而沙利文必须从伦敦把车开过来,藏到画室里,等假装殉情的诡计完成之后,两个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驾车离开。”
“离开?”克拉夫赘长飞快问道。
“当然。先开车到利物浦,处理掉汽车后,再坐船渡海去爱尔兰哥尔韦港。另外,他们必须毁掉自己所有的照片。为什么?这还用问!他们马上就要成为一起悲剧的受害者,报纸肯定会到处找他们的照片刊登。
”克拉夫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不能让任何人——比方说,美国领事馆的人或者英国护照颁发部门的人——看到报纸上的照片,然后说,‘天哪!他们才不是阿莱克·温莱特夫人和巴里·沙利文先生。他们是雅各布·麦克纳特先生及夫人,现在正坐船前往美利坚,大概还在公海上呢。’”
亨利·梅利维尔摊开双手。
“如果你需要更多证据,”他冲我大声道,“好好回想一下星期六晚上发生的一切。
“是谁选择周六晚上聚会,特意选择女佣休息那天?丽塔·温莱特。是谁解雇了园丁约翰森?丽塔·温莱特。是谁阻止丈夫邀请更多人参加聚会,坚持你们四个人就够了?还是丽塔·温莱特。
“最后,这对鸳鸯选择在何时进行假殉情把戏?当然是九点。为什么?因为阿莱克·温莱特是新闻狂人。只要约瑟夫·麦克劳德和阿尔维·里德尔抚慰人心的声音在英格兰大地一响起,他就对其他任何事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两人离开房间他也不会反对。实际上你们谁都不会反对。丈夫无暇他顾,客人则是不好意思。
“记住,丽塔的所作所为并非全出于矫饰。绝对不是!她情绪激动、举止失常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反应,看起来就像是她真打算自杀一样。当她抚摸丈夫头发时,是真情实意的。当眼中涌出泪水时,也是真实感情的抒发。
“先生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将要离开现在的生活。她是在道别。在她看来,自己是在用一把锐利的尖刀切断与过去的生活和旧亲友的联系。你们大可以说她这是装模作样的无聊举动,但问题是她是真心的。哦,不!她离开大屋,而英俊的沙利文——这家伙因为将带着价值五六千英镑的钻石逃走,颇为紧张——跟在她身后也出去了。”
亨利·梅利维尔阴沉着脸清了清嗓子。
费雷斯点燃熟悉的樱桃木烟斗,飞快抬眼看了看。火柴光照亮了他强健的手腕,他深深吸入烟雾时,两颊凹了进去。
“告诉我一件事,老爷子,”他吹熄火柴,说,“告诉我一件关于巴里·沙利文,或者说雅各布·麦克纳特的事。”
费雷斯高高的鼻子下露出猫一样诡异的笑容,继续说道:“沙利文先生是真爱着那女人吗?还是说,他感兴趣的其实是那些钻石?”
“这个……好吧,我从没见过那家伙,从其他人对他描述,尤其是他妻子对他的描述来看——”
“你是说贝拉?”
“是的。我会猜测两者都有。他有良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负罪感,但这点良知并不能阻止他继续下去。我们继续来看两人周六晚上的行动。他们冲出房间。然后……”
克拉夫警长轻声道:“是的,先生。然后呢?“
“我不知道!”亨利·梅利维尔咆哮道,“他们之后的行动我一无所知。老家伙我真的被难倒了,彻底宣告失败。”
很明显,这才是困扰他的根本所在。他挪动着宽袍下的庞大身躯,全然忘记了脚趾伤痛,在壁炉前不停踱来踱去。他取下月桂花冠,厌恶地看了看,放到收音机上。
然后他说:“这么来看吧,呆瓜们,我们已知的事实如下:夜里九点到九点半之间,这两人走到情人崖边,然后他们就此消失了。不过他们没跳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跳崖。
”克拉夫疑惑地皱着眉,点点头。
“孩子,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亨利·梅利维尔坚决地说,“一是他们想办法顺着崖壁爬了下去,二是他们想办法走回大屋,准备开巴里的车逃走。”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