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习惯的。”
“而且她一直在窗前走来走去,”莫莉说,“几乎是不着寸缕地走来走去。马车驿站酒吧里的人都围在几扇窗户前偷看,眼睛都要脱眶了。卢克医生,如果不妥善处理,你在临肯比的名声将会受损。”
“在我这把年纪?”
“我刚给她送去几双袜子,”莫莉继续说道,“我仅剩的几双丝袜。不过,就像贝拉会说的那样,见鬼的,谁在乎?顺便说一句,别把她介绍给我父亲认识。他一准儿会火冒三丈。“
“警察来找她干吗?”
莫莉面露忧色。
“他们想问问她有没有巴里的照片,她说有。不过伦敦警方巳经搜查过沙利文在伦敦的住处了,一张照片都没找到。”
“身为一个演员,一张照片都没有?”
“就是说啊。”
“不过,听着,莫莉!”我突然想起来,“温莱特家肯定有大把他的照片。你还记得吗?他和丽塔总是拿着相机相互拍来拍去。”
“正是。警方也去找过了。不过,看起来——”莫莉抿了抿嘴,“似乎有人故意把他们所有的照片都撕碎了,大概是出于憎恶。卢克医生,你能理解这种事吗?怎么会有人恨他们恨到这步田地,居然连照片都不放过?”
不祥之兆再次降临。我永远都会记得莫莉当时的样子,胸脯起伏,身后窗户射入的阳光为她一头金发镶上了耀眼的光环。
“莫莉,有人恨他们恨到杀死他们的地步。”
她不敢置信地说:“你不会仍然坚持这种说法吧?”
“我坚持,而且打算在死因调査听证上为此作证。”
“但你不能!”
“我就要这么做。现在,陪我下去吃早餐吧。”
但莫莉犹豫了一下,她说:“沙利文夫人在本地好像不是举目无亲。似乎她和保罗·费雷斯相熟。”
“我想是的。”
“她突如其来地告诉我,和保罗·费雷斯一起喝个酩酊大醉,比和任何人一起都要愉快——我猜她是指醉醺醺的意思?非常有趣的言论。不过记住我的话,卢克医生,我们这位小朋友肯定会在邻居中引来诸多风言风语。”
等我吃完早饭走出大门、想去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时,才发现莫莉此言果然不虚。哈里·皮尔斯,马车驿站的老板,像个不情愿的使者一样走出自己的酒吧。哈里是个老派的酒吧店东,身材强壮,脑门上一丝卷曲的刘海让人惊鸿一瞥。他人还没到,话音先远远传来。
“没有冒犯之意,卢克医生,”他推心置腹地说,“不过我和我的几个顾客想知道本地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你是指哪方面?”
“首先,”哈里说,“两个闷闷不乐的家伙纵身跳下了情人崖。而就在昨天——该死的见鬼的老天爷啊!——那个大块头家伙像开着坦克车一样横冲直撞地冲进酒吧,打碎了十一只啤酒杯,一张桌子,两个水壶和一个烟灰缸。”
“对此我深表遗憾,皮尔斯先生。”
“请注意,我不是说他事后没照价赔偿,”哈里举起一只手,宣誓似的说道,“他赔了,这是事实。我不是想说那位先生坏话。但是无意冒犯,医生,人们才举起一天中第一杯啤酒,就碰到这种扫兴事,到哪儿都说不过去。不是吗?”
“当然没错。”
“我的顾客们扫兴极了,这是事实。然后,今天早上,你家窗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几乎赤裸的妙龄女郎,一个非常美丽的妙龄女郎,我没说她不漂亮!我都快疯了。”
“我相信,最后这件事没有让客人们扫兴吧?“
“不,但它让女眷们不快。”哈里放低声音,诚恳地说,“而且还有其他女士表达了同样的不快。有人去报告了圣马克教堂的牧师,他到此表示了抗议。啊哈,他似乎对没能赶得及亲自向她表达意见而遗憾万分呢。而且,这还不算完,还有威利·约翰森和尼禄那家伙的事。”
“哪个家伙?”
“尼禄大帝②,那个在罗马城火光冲天时,对着一片火海弹琴唱歌的家伙。”
“他怎么了?”
哈里沮丧地摇摇头。
“夫哪,真没见过像威利那样能唠叨的人!昨天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十先令……”
“没错,我知道。”
“他拿着钱去临潭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回来之后先是去了皇冠酒吧,然后就到了我这里,开始滔滔不绝。除了尼禄这家伙,他根本不谈别的。威利说尼禄是他在电影中看到过的最丑陋、最卑鄙、最邪恶的人物。威利说他简直是太可怕了。把五十个还是一百个基督徒丢到狮子嘴里,自己则一边品着啤酒一边观赏。这是威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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