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赵煊端坐其上,下面站着留守在东京城的百官。
群臣作揖朝拜:“陛下圣安。”
赵煊开口道:“免礼。”
朝堂之上的整式场合是没有跪拜礼的,也不会再称呼皇帝为官家。
赵煊先是环视了一眼百官,把赵桓的记忆给翻出来,知道了大部分官员的身份和姓名。
可笑的是,赵桓竟然不知道站在后面的那些官员,姓甚名谁,只知道大致的职位。
“众卿,如今金贼兵临城下,大宋岌岌可危,然,孙傅却找来一小人假装大仙欺骗于朕。”
“朕已经将他打入天牢,等到这东京危机解除,再定其罪。”
“尔等对金贼围城,可有何看法?”
尚书右仆射何栗本来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要为孙傅求情。
因为那郭京就是他和孙傅一起联合推荐,这孙傅被打入天牢,他自己也难逃干系。
但是官家开口只说孙傅之罪,并未责怪于他。
当下顿时让何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一路上想到的那些个说辞,也没了用处。
关键是,官家现在一口一个金贼,一口一个金贼,又识破了郭京的骗术,还把兵部尚书、同知枢密院孙傅打入天牢,这是完全要主战了吗?
何栗此人没什么能力。
但是他现在是主战派的带头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何栗自然担心赵煊责罚孙傅之后,直接倒向了唐恪,放弃主战,委屈求和。
在不知道官家到底是什么心思之前,他还不敢贸然开口。
何栗不开口,倒是给了对手机会。
开封府尹、兼东京留守王时雍出列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那郭京本乃殿前司一士兵,根本就非隐士高人,所为六甲神兵也不过是市井无赖之徒。”
“陛下慧眼,识破了那郭京的诡计,保住了东京不被金贼劫掠,免遭祸患。”
“陛下圣明,臣等拜服!”
“然,金贼当前,却闹出如此笑话,臣恳请陛下严惩孙傅,问罪郭京,以安民心!”
这是直接要让赵煊定罪孙傅,好让对方没有翻身的机会。
何栗心中一颤。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先发制人,应该及时撇清自己和孙傅以及郭京的关系,好逃过这一劫。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光禄寺少卿莫俦闪身出列,躬身道:“陛下慧眼识珠,看破孙傅和郭京的骗局,保住了东京,功在千秋。”
“臣等惭愧,未能在一开始就看清楚孙傅和郭京的骗术。”
“然……。”
莫俦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政事堂宰相何栗,高声道:“郭京能如此欺骗陛下,实乃其后有人,非孙傅,而是何栗何相公,臣恳请陛下严查。”
“此番郭京做法,谎称六甲神兵可败退金贼,这要是传到了金军那边,必定会引起金军大帅不满。”
“如今金军还未攻城,是战是和,有待商定。”
“要是因为郭京之事而惊动了金军,让其大军压境,弃和而主战。”
“东京必危。”
“城内百姓必遭祸患。”
“陛下,此事定要严查,给城内百姓一个交代,给城外的金军大帅一个交代。”
主战派和主和派,其实都是政治斗争的产物。
何栗无能,却成了主战派的带头人。
唐恪无能,却也成为了主和派的带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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