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她没按时睡觉。他的欲。念忽被冷水篼头浇灭,心里升起莫大的恐慌。
他都做过什么!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做那种恶心事!
怎就这么大胆!口头标榜自己爱得高尚,然而实际却趁她毫不设防之际,那样、那样!
席憬把券契掐得皱巴巴的,“东西已拿到,这就走。”
他这样低劣,然而她毫无察觉。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要趁夜黑风高来行不轨。上月搬家搬得匆忙,许多东西要么带错,要么忘带,不过那都是不要紧的东西。至于券契……定是我什么时候犯了糊涂,把你的券契当成我的给带走了。”
“你的脚不舒服吗?怎么走得这么僵,跟不会走路似的。”
朝他说完,妙辞往窗外瞟了眼,果真见那颗北落星白闪闪地缀在天上,“你看!‘北落师门霄汉间,阴云粉沸夜漫山’。果然是南边最亮的那颗星!”①
席憬知道今夜会有北落星现,只是没想到,为看那颗不算新鲜的北落星,妙辞竟熬夜不睡。
从前他们分明一起仰望过好几次北落星,每一次她都熬不住,最后歪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去睡觉。他固执以为,如今她不再会对这种夜景感到好奇。
然而她却实在好奇。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是在摆脱他的桎梏后的首次观星。摆脱他,摆脱老掉牙的过往,她竟如获新生,嚼根野草都说香,看个破景都觉妙。
席憬原本想走,不过前脚刚迈过门槛,身躯就被无名的欲念拽回,细长的影子也被拖到她身侧——他竟又拐了回来。
席憬直接在她身后落座,宽阔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
倘若把面前的空气当成一个透明的床榻,那此刻他二人的姿势,便是他把她压在身。下,甚至他还拽住她那垂落身侧的两只手腕,冠冕堂皇地说:“给你挡风。”
妙辞把眉梢一拧,“挡风还得抓我手腕?”
“你会乱动,抓着手腕,你才能安生。”席憬说,“这样,风才不会来打扰我们。”
理是这个理,可妙辞总觉得席憬这话怪里怪气的。
“不是要看星?好好看着。”席憬把手指绕到她身前,挑起她的下巴颏,让她看她最想看的那颗北落星。
“哥——哥哥,你发什么疯?放开,我不舒服。”妙辞的虎牙蠢动着,倘若他不肯松手,那她有自信把他咬到松手。
“撒娇叫哥哥,目的却是指责哥哥发疯。”席憬冷笑,“怎么离开我以后,看个烂星星都成了件顶顶好的事。”
妙辞横他一眼,不甘示弱,“你还会读心吶,怎么就能知道我心里觉得这是件顶顶好的事?你说,我就得认?才不要接你泼来的脏水。”
他就是知道。她的情绪带动他的心无比欢快,看个烂星星真是不得了了,用得着欢快成这样。
席憬攥紧她的手腕,“现在你竟如此落魄,连个暖手炉都用不起。凉得要死,不像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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