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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用怀柔手段算计她,渠临总会留一条后路全身而退。只有她的哥哥,在她的两位追求者面前,他的算计也都成了无关痛痒的算计,他的后路也都成了自寻死路。
席憬心里涌出许多说不清的情感。他从背后环住妙辞的腰身,嗅她的发尾。
良久,落下一滴泪。泪珠竟是很大一颗,从鼻梁划过,挂在腮帮子上面。他没伸手揩拭,任由那滴惶惶无措的泪珠慢慢风干。
当他不再克制,纵容自我堕落,一切伦理纲常都在今夜彻底崩坏。
自此,每当入夜,他便撬窗而来,搂着她的腰身,和衣而眠,心觉做贼似的刺激。天未亮,他便起身离去。
他拿“共感”一事做理由:爱是万能药,但爱解决不了共感带来的心情狂躁。这时对方的气息便是镇定剂,所以兄妹理应夜夜让气息纠缠。为了她好,为了他好,为了他们都好。
陪睡这件事,席憬做得足够谨慎。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晓。
次日天亮,妙辞坐在梳妆台前打哈欠,对葭合说:“昨晚睡得很好。”
葭合的声音蔫巴巴的,“看来那个助眠香薰球的确有一定的效用。”
妙辞问她怎么了。
葭合低声回:“章嬷嬷走了,说是儋州的家人突生重病,要她即刻过去照顾。这一走,以后怕是再难回来。嬷嬷连夜走的,清早去叫她时,她屋里业已窗明几净,私人物件都已不再。”
葭合递给妙辞一封信,“章嬷嬷还给小娘子留了封信。”
妙辞把信拆开,信上的确是章嬷嬷的字迹,写的的确是家人重病,离不开人照顾。章嬷嬷还说,即便到了儋州久居,她仍会给妙辞定时寄信,让妙辞知道她的近况。
把信看完,妙辞还没来得及感伤,便见一位魁梧的新嬷嬷被霓儿领着进屋。
霓儿说:“这位嬷嬷姓李,是个哑的,也不识字,但体格健壮,双手抱住水瓮,‘嗖’一下就能举起来!有李嬷嬷在,这下谁都不敢欺负咱们郡公宅里的人啦!”
李嬷嬷长了个杏子黄的国字脸,脸上到处是棱角,板板正正的。妙辞不会手语,对她摆了摆手。李嬷嬷随即笑了,笑起来倒显得平易近人。
原先章嬷嬷一直是屋里的大嬷嬷,跟在妙辞身边做事有十年之久。如今说走就走,虽说章嬷嬷也有自己的苦处,可妙辞仍不能立即适应屋里的仆从变动。
李嬷嬷打手语说,她原先在榴园t的小厨屋里打杂。前日听妙辞搬到郡公宅里住,自个儿央着席憬,非要跟过来。
“所以是我哥答应让你来做事的?”妙辞问。
李嬷嬷点头,又比划说她会尽心照顾妙辞,不会比章嬷嬷差。
“做一样的事,用不着比来比去的。不过是真心换真心,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罢了。”
妙辞把一股竹节钗斜斜地插在李嬷嬷鬓边,又塞给她一镜箱的金银细软,“往后在这里好生做事,相处久了便都是一家人。”
做主子,妙辞有许多好,其中一点便是爱奖赏下人,即便大多时候下人仅仅是在本分做事。
大抵是她曾颠沛流离、受尽白眼,所以她总盼望别人要更幸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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