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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辞被渠临的话吓到,猛地往后一躲,恰撞进席憬坚实的胸膛。
渠临挑起一弯俊逸的眉梢,目光灼灼,“妙妙,意下如何?怎么不回哥哥的话?”
席憬的声音阴阴地打在她后背,“说啊,你灵均哥哥问你话呢,没听见?”
进度一下子就被拽到天上似的,才刚见面就谈婚论嫁,妙辞心感惶惶,敷衍道:“下次再说。”
渠临对上席憬的目光,话却是朝妙辞说:“逗你玩呢。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还还没怎么样,脸就红了。”
渠临人就是这样,进退自如,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妙辞若对他有意思,他即刻下聘提亲;可如今妙辞的心思不好猜,他便拿诨话打掩饰。
“下次再说也好,反正来日方长。”渠临把一个银錾香薰球坠在妙辞的挎包带上,“看你眼下的乌青消得困难,想是近来歇息得不好。此物助眠,希望它能和你做朋友。”
妙辞不好回绝,收礼的动作令席憬愈发不满。
渠临仍笑得澹然。见也见到了,连礼都成功送了出去,一时他并未多留,骑马迤逦而去。
新来的哥哥一走,师家姊妹登时觉得气氛不对,便也寻了个理由趁机溜走。青嫦不敢多待,钻进不远处停放的马车里,默默等待妙辞处理完家事。
渠临的言行在妙辞心里洋洋洒洒地留了场雨,使她意识到自己的婚事的确该尽早提上日程。少女仍对情爱抱有幻想,期冀遇上一个完美的情郎。但过往寄居的惨痛现实又将她的幻想撕碎,使她成为不能继续做梦的大人。
要尽早相亲做媒、找人搭伙过日子,好能应付奸诈的亲戚,混乱的世情,以及,摆脱一切不伦因素。
渠临走后,席憬闷沉沉的。隔着一堆扎脚的青草、一些折磨人的年龄差,在空间和时间的距离差下,他跟妙辞中间始终存有一些罅隙。在罅隙里,藏着兄妹俩支离破碎的家。
席憬问:“今晚还回家吃饭吗?”
妙辞回:“你忘了吗?我已经搬到郡公宅里住了。以后就当分了家,各自照顾好自己就成。葭合霓儿还有几个嬷嬷都陪我住在新宅,我很快就能适应新生活。”
席憬试探:“那我去你家做饭?”
妙辞回不必,“我家有厨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原来已经到了分“你家”和“我家”的时候,原来已经到了用“兄妹”身份无法继续照常亲密行事的时候。
席憬再试探,“方才渠临那番话,有没有在你心里激起波澜?”指的是渠临毛遂自荐的话。
这次妙辞反而回得犹豫,“大概有,也可能没有,说不清楚。”
那就是有。席憬冷声问:“倘若换别人来抒情,譬如誉王,譬如任何一个适龄且样貌不差的男人,你都会说不清楚?”
妙辞不耐,“到了t年龄,人家或来追求,或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我说不清楚,难道有什么要紧?还是你巴不得我一辈子都不出嫁,做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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