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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憬沉声,落下一个结论:“妙妙,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这个结论简直荒谬。妙辞被他送到院里,心里闷得呼不出气。
“可别人家的哥哥,别人家的兄妹,从来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一家人,谈什么背叛不背叛。”
“可我们不是一家人。”走到廊下,席憬把伞随意一丢。
他把自己的手腕与妙辞的贴紧,“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对普通的义兄妹。像大哥随便在街上结拜了一位小妹那样,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荒唐且脆弱。可你偏偏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父亲的爱,母亲的爱,兄弟姊妹的爱,亲朋好友的爱,我把这些爱都给了你。别人家的哥哥有这样吗?别人家的兄妹有这样吗?”
“我们不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席憬闭上眼,眼珠在眼皮底下疯狂滚动。
须臾,他再睁开眼,俨然恢复往常的沉稳模样。
“你的衣裳被雨淋湿了,回去沐濯一番,早些歇息。”他眼里划过一丝纠结,顿了顿声,殷切嘱咐:“把头发擦干再睡,好好睡一觉。明日起,哥哥要操练军队,为公务奔波各处。书房还交由你管,千万得好好的啊。”
席憬抬起手,手指在半空滞了滞。原想触碰她,最后却扯下一旁半垂的细箴竹帘,让帘叶挡在二人中间。
他说:“去吧。”
妙辞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回了屋,她把脸凑在窗纱前看。月亮已被雨水砸掉,黑沉沉的天上寻不见半点光亮。可她知道,席憬没睡。哥哥仿佛从小就是大人,在偶尔的失控后恢复原样,继续处理他的事,他们的事,一夜一夜熬到天亮。
洗漱后,妙辞捞过被衾,盯着衣架上还没晾干的木偶娃娃看。娃娃原本在屋外挂着,可席憬怕她不舍,便把娃娃挂在她一眼就能望到的地方。
哭过一场后,入睡反倒很容易。只是,妙辞睡得并不安宁。
直到夜半惊醒,踅摸出身底的异样,她才后知后觉,原来那种不安宁,是因为她破天荒地做了一次绮梦。
小腹很胀,她以为是月信来了。掀开被衾,往床单上一望,却只看到一滩不明不白的水迹。
她的脸“唰”地白了,脑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此前亦没有长辈跟她讲过这滩水迹是怎么回事。
她很厌弃这样的自己,直到嬷嬷推门进来。嬷嬷的眼神恬静又慈祥,揉了揉妙辞的脑袋。
“小娘子准备一下,明日起,咱们就是大人啦,真正意义上的大人。”
嬷嬷把妙辞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睡,“姑娘长大啦,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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