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瑜不温不火,环顾四下,“你自己看看,如今是谁太过分?”
疏影松开了夏雨的手,没有做声。
王氏道。“听说疏影姑娘是王爷亲自从茂王府带来的,早前是代州府有名的花魁娘子。这般来头,果然是不一般。寻常人,真是比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亦是不遑多让。这样的美人,是个男人都要动心。就连我这老婆子,也真想掐一掐那水嫩的脸,看看能不能当疏影姑娘的恩客。”
一番冷嘲热讽,让疏影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却还是赔着笑。“嬷嬷说的是,奴婢出身卑贱,实在不该在叶姑娘跟前献丑。”
“献丑不要紧,就怕出了糗。还在那里自鸣得意,浑然不觉。”叶尔瑜轻嗤,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是疏影这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出身,是疏影与夏雨,最不触及的伤口。
一个是青楼花魁,出了青楼便只能任人作践。
一个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混迹青楼赌坊,只想珍惜人间残存的半点余温。
疏影红了眼圈,依旧温婉行礼,“叶姑娘教训的是,奴婢一定铭记在心。”
“最好记着。”杏儿冷笑,“就凭你们这样的出身,别说进睿王府为奴为婢,就是给咱们小姐提鞋都不配。何况,是这样的残花败柳。”
“疏影。我们走。”夏雨面色峻冷,她自己倒也无所谓,只是见不得他们作践疏影。
“听不下去了?”叶尔瑜笑得绝美,“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
夏雨狠狠扫过所有人,“事实?事实就是。你们高高在上,捏死我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可是你们也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得意,也不可能永远都被人踩在脚下。”
叶尔瑜上前,骄傲得宛若高高在上的孔雀,轻蔑至极的盯着夏雨冰冷的面孔。“我会等着这么一天。这可惜,有我一日,你永远都别想翻身。”
王氏冷笑,“萤火之光也想同日月争辉,真是不自量力。”
杏儿附和,“贱人就是贱人,那种地方出来的,能结交的自然也是人尽可夫的贱人。”
夏雨骤然抬手,瞬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杏儿的脸上,眉目轻挑,“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贱人说谁?”
“贱人说的就是你。”杏儿哭出声来。
“哦,贱人说?”夏雨退开两步。
杏儿顿时愣住,上当了。
王氏冷然上前,“简直造反了,来人,把他们给抓起来!”语罢,所有人都扑上去。
夏雨一把推开疏影,“站一边去。”一脚将上前的奴才踹翻在地,但是这一次,所有人都防着她,守着任何能爬上屋顶的地方,不教夏雨故技重施。
“阿雨?阿雨!小心——”疏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叶尔瑜瞧了王氏一眼,王氏点头。
疏影心惊,转身就跑,还没跑两步就已经被按住,强行跪在叶尔瑜的跟前。
叶尔瑜喊了一声,“都住手。”
夏雨收手,刚要冲过去,哪知杏儿一耳光打在疏影脸上,“这巴掌,是还你的。”音落,又是一耳光扇过去,疏影的脸上瞬时浮起了鲜红的指印,嫣红的血迹从疏影的唇角缓缓滑落。美人落泪,心碎如斯。
“你到底想怎样?”夏雨切齿,低眉去看被按在那里的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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