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一怔,见夏雨给自己递了个眼神,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喊了一声,“爹。”
“噗”梁以儒一口茶水悉数喷出,呛得拼命咳嗽,眼泪都咳出。相宜慌忙替他捋背,他这才顺下一口气,差点没被呛死。
沈浩张大嘴巴,半晌回不过神。
这真是:败家的丫头,白捡的“爹”!
夏雨冲着柳儿笑,“你看着我面相年轻,实际上我已经成家立业。虽说妻子早逝,但我这丫头不喜欢后娘,也不喜欢我身边有女人跟着,所以姑娘还是收拾东西,跟你爹赶紧离开这儿!以后,别再赌了。”
如此这般,才算打发了柳儿,还了夏雨一个自由身。
夏雨捧着沈星的脸,刮她一个鼻子,笑得合不拢嘴,“小丫头,有前途。”
梁以儒终于缓过神,将沈星从夏雨的怀中拽出来,塞到沈浩身边,“沈兄见笑,我这小兄弟惯来胡闹,失礼失礼。告辞!”
语罢,梁以儒看了相宜一眼,“收拾东西,连夜走。”
不管对方还会不会回来,既然得罪过人,惹不起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连夜赶路,也是够累的。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感觉还不赖。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夏雨问,“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
车窗帘子被风掀起,有月光斑驳落进来。
梁以儒想了想,这才盯着夏雨,郑重其事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赌不是件坏事。不过下不为例,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不觉得这是开玩笑。”夏雨难得安静下来,也难得——语气略显沉重,“我最恨因为欠赌,而输了家人的男人。”她顿了顿,“我知道代州府的人都看不起我。”
她苦笑,“我五毒俱全,除了没办法跟男人一样去嫖,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我一个人能把整个镇远镖局的男人都灌醉,我也能在没钱的时候上街顺手牵羊。”
“一开始的时候,被抓到总会挨打,打的次数多了,偷的手段也就熟练了。到了后来,只要我想偷,没有我偷不到的。当着人家的面,我都可以偷得肆无忌惮。”
“可我有分寸,不偷老人和孩子,也不偷穷人家。每次下手,我都不会要太多,够平时吃饱就行。因为我娘不喜欢,所以我身上基本不会留钱,怕我娘看见了难受。”
“知道我今日,为何要救那个女子吗?本是不相干,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出手相救,我何必趟这趟浑水?”
“五岁那年,爹输了银子,把我押在了赌场。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人问爹,要卸哪条胳膊?哪条腿?我年纪小,根本没办法反抗。被人按在赌桌上,那斧子就在我头上悬着。”
梁以儒突然握住她的手,手心温凉,语调深沉,“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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