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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零零散散有各种货物,伙计们正将这些货抬到后院。破旧的大门上满是虫蛀的洞。桌椅板凳陈旧不已,布满油污不说,坐上去还嘎吱吱地响。碗是破的,筷子是黑的,连勺都似乎没洗干净。
三人坐下后,宁野抬头去看店内陈设。
周围人声鼎沸,商人们聚在一处商议该如何入城,丝毫没有觉察出这家店的异状。
酒坛架各种酒应有尽有,普通客栈大多赚的是住宿钱,有些简陋的还会代办转运货物,吃喝服务不过是附带,怎会有如此多大小不一的酒壶?柜台前悬挂的菜谱牌更是离谱,种类繁多,堪比大酒楼。
宁野微微皱起眉,忽然肩膀被谁拍了下。她反射性地抬手,抓住对方虎口处,调转身形拿下来人压在桌上。
“哐”一声响。
四周商人迅速安静,瞪大眼看过来。
来人赶忙说:“恩人!恩人别动手,是我!”
这声音……似乎挺耳熟?
裴司凝视被压在桌上的人,又瞧了瞧远处站起来的几名后生,不确定地问:“卖炭老翁?”
国字脸后生赶忙上前:“是我们,恩人,您来过我们村子,还救过阿生叔和他两个女儿,您忘了?”
宁野救过太多人,压根没想起来。
纯狐卿扯她衣角:“你先把人放了吧。”
“噢,好。”她松开手,却十分不客气地把人后领子揪起来仔细打量。
“您还记得我吗?”被唤作阿生叔的老伯满头白发,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苍蝇,他诚恳地望着宁野,希冀她能想起自己:“西寇人要煮了我两个女儿时,是您救了我,我腿被打断,您手下还替我接骨。我把你们带回村子,您临走前还给我们留银子……”
他絮絮叨叨一大通,宁野总算想起他是谁。
初见卖炭翁满脸黑炭,走时也没见到他真容,如今他把脸洗干净,宁野倒是认不出他。
门外又有商队进来,四处张望正找空位。
纯狐卿不耐烦地说:“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吧。”
他长得极好,店内不少人注意到他的样貌。裴司注意到柜台掌柜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瞥来,跟一个小二模样说着什么,目光中隐有令人不愉的贪婪。
卖炭翁阿生叔带着三个后生收拾碗筷移到他们这桌。
裴司扯了扯宁野的袖子,刚想说点什么,身后的几名商人各自拿着一碗酒走过来。
“请问,这名少侠可是奉远镖局大当家?”领头的胖商人微微一礼,露出大拇指上的金戒指。
宁野捕捉到他身上的身份证明,也还以一礼:“聚兴的二掌柜?”
“是我是我。”聚兴二掌柜瞥眼纯狐卿,迅速收回目光,“能否拼个桌?”
“好说,一起吧。”都是生意场的伙伴,宁野二话不说同意。
三桌并一块。
纯狐卿起身,不高兴地坐在裴司宁野中间。
明明她和裴司之间已无空隙,纯狐卿死活要挤进来分开二人。裴司想说的话再次咽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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