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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由你自己决定。”潭枫丹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没有直面问题,因为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道德从来都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东西。潭枫丹没有立场去教育胥辛怎么做,但是以她前世对胥铭宏和殷斯年的了解,那两人的理由虽然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是出于生意人风险管理的角度,防止钱小菲知道真相后会漫天要价。
胥家并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们愿意给个合适的价格,但是若受害人的胃口永无止境呢?
钱多多这样早熟的孩子,看惯了人情冷暖,大概早就料到了身后事。所以他的最后一句话才会是提醒胥辛,是你欠我的,不是你施舍给我的。
这也是让潭枫丹颇为意外的一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虽然知道钱多多内里狡猾奸诈,但他明面上总是一秒滑跪、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人忘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十六岁少年,他也是有骨气的。
对于潭枫丹来说,这句话同样也是一种警醒。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胥辛如何决断,等钱小菲的手术结束后,都会告诉她真相,哪怕要承受胥家的怒火。
她自觉同样是有罪的。如果潭枫丹没有威胁钱多多,也许钱多多就不会死,纵使前世他再怎么劣迹斑斑,但也不该以死亡为代价。
经历了前世那么多次无可奈何后,在潭枫丹看来,有权选择比选择的结果更重要。
即使是最残酷的现实,也好过被安排的顺遂人生。
胥辛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言语,半响才道:“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楼下停着专车。潭枫丹看着绅士地给她开车门的少年,寒冬腊月里,修身又利落的呢子大衣和深色格子围巾,在一众裹着羽绒服走在瑟瑟寒风里路人中,格外显眼。
他好像又长高了些,也许是大衣合身熨帖剪裁的功劳,再加上肩峰优美的斜度,更显得胥辛脖子修长,体态舒展,和他并肩走在商场,回头率令人羞耻地高。
不是你前一秒还在忧郁,下一秒就开始逛商场了?
潭枫丹满脸问号,胥辛搭上她的肩膀,回头对保镖抱怨道:“我和我女朋友约会,你们能不能回避下?她刚才说,再这样下去要和我分手了。”
两个保镖识趣地去一楼喝咖啡了,胥辛领着潭枫丹从商场另一个侧门溜了,解释道:“他俩可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还负责盯着我,防止我轻举妄动。”
潭枫丹突然感觉自己是一块人形万能挡箭牌。
胥辛真正要去的地方,即使是在城中村,也是最为破旧的楼。不仅墙面剥落,坑坑洼洼,大白天因为楼间距太近,昏暗地看不清楼道的路,应声灯当然是早就坏了,最可怕的是上了年纪的石梯,破损地缺一块少一块,也没有楼梯扶手,令潭枫丹走得提心吊胆。
“要不要我牵着你?”少年回过头伸出一只手。
潭枫丹绕开他,仍然按照自己固有的节奏往上爬。胥辛很快超过她,但是放慢了步伐,让潭枫丹能看到他的背影。
爬上八楼,潭枫丹已是气喘吁吁,胥辛仍然精力充沛,挨个寻找门牌号。还没等他掏出兜里的钥匙,却发现门户大开,一个男人正在屋里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
“等等!”潭枫丹话音未落,胥辛已经冲进去和男人扭打了起来,潭枫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功率电击器,蓝色电弧滋滋作响,男人应声倒地昏迷。
这个场景真是似曾相识。
电击器由容钰改装,并提供特制充电器,循环利用,释放电流量精巧地卡在成年男人昏迷但不会致死的区间,上回对付杨君泽的家暴爸爸也派上了大用场,但是容钰警告最好不要对老弱病残女使用,担心会出现意外。
潭枫丹在内心赞美了一秒手工帝,无语开口:“你下回能不能慢点?先悄悄报警不行吗?”
胥辛满脸兴奋:“这好像是雷声礼的小弟,他没准有雷声礼的线索!”
绑架案的主谋雷声礼,当天取了赎金便润得悄无声息。警方推测他应该没有跑出A市,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的藏身地。
随后赶来的警察确认了男人的身份,并顺藤摸瓜抓到了藏在船舱里准备偷渡、一脸懵逼的雷声礼,还有大笔已经换成黄金的赎金。
潭枫丹回想起来,前世的绑架案,警方只查到了康叔等三个绑匪,却并没有找到赎金,故坊间推测三人背后另有黑手,但是并没有实锤。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第二天两人去医院的路上,潭枫丹问道。
昨天因为做笔录时间太晚,怕引起怀疑,两人从警察局出来又回了商场。所以今天的理由依然是约会,两个保镖还以为小情侣在看电影。
“不知道啊,是钱多多让我去拿这个,念给她妈妈听,刚巧碰上了。”胥辛扬了扬手上的一摞信,解释了原委。
钱多多原本计划拿到赎金后跟着雷声礼偷渡出去避避风头,但是他妈还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所以他许了空头支票给雷声礼潜藏在地下的小弟,一是定期去医院给钱小菲念他早就写好的信,说他在国外打工一切安好。钱小菲穷苦了一辈子,别说出国了,连A市都没出过,人又很单纯,骗过她应该很容易;二是等钱多多分到钱后,会打钱给他支付钱小菲的手术费,并由他定期转交给钱小菲生活费,剩下的都是酬劳。
“艹,钱多多竟敢出卖老子,我一定要找他算账。”男人愤怒道,好像恨不得把钱多多抽筋剥皮。
“你没机会了。”胥辛失神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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