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听得头疼,衙门里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回来还有个陆盛宁,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送回颍川去。
……
苏府门口难得这么热闹,门口堆了好些人。
钱掌柜抱着账本走下轿子,见此情形就惊了一惊。
都是给顾临办事的,一堆掌柜相互熟悉,众人堆在门口,琢磨着二爷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钱掌柜拉过布庄的王掌柜,“这怎么回事?往年不是腊月二十才盘账吗?这都早了半月,况且先前的账本都已经送上山了,怎么还让我们把最近的账本全都带来?”
王掌柜也想不明白,说:“兴许是二爷今年回来得早吧。”
另外铺子的掌柜也凑过来,“那这么说,大先生也下山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往年都是上山去盘账,各家铺子把账册交上去,张先生看过之后哪家账目有问题,哪家就上山去清算,这样全部召到一块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十七家铺子的掌柜都来齐了。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苏府的大门才嘎吱一声打开,管家陈善出现在门口。
“诸位掌柜里边请。”
众人顿时一拥而上。
王掌柜走在最前面,他和陈善没打过交道,亦不知姓名,二爷接这宅子不算久,也从没这里召见过他们。
“这位管事。”王掌柜客气道:“可否透露透露,二爷今日召我们来,是因为什么事啊?”
陈善也不知晓,猜测既是家家都带了账本,那指定是为了对账,都是给顾临办事的人,各掌柜手上过的银子比他只多不少。
陈善乐得做个人情,故意压低声音道:“可别说是我说的,二爷要清算账目,诸位只管对账就行了。”
“那都叫一块来干什么?往年都是分别上山,今年叫到一块儿还是头一遭。”
陈善哪知道二爷心里怎么想的,胡乱编了个理由,“张先生难得下山,总不能让他为诸位多跑几回。”
王掌柜觉得有道理,顿时松了口气,“多谢管事。”
陈善:“客气,客气,咱们都是给二爷办事的人。”
两人又交换过姓名,今日就算是认识了。
入得院中,陈善有意结交,宽慰道:“王掌柜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往年怎么着,今年还是怎么着。”
陈善这话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算是他的经验之谈。
府上账本送上山半个月,也没见云姑娘看出什么花儿来,他做账这么些年,总归不会轻易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王掌柜吃下这颗定心丸,夹着账本进了厅。
顾临和张先生还没到,大家依次坐下,又开始交谈。
“王掌柜。”一掌柜道:“那管事和你说了什么?”
王掌柜摆谱地摆了摆手,“大家不必担心,该怎么报账就怎么报。”
他是众人的主心骨,听他这么一说,一众掌柜也放了心,纷纷交头接耳,嗡嗡嗡嗡吵得像马蜂窝。
门外忽然响起车轮的声音,众人噤声,不一会儿,石川推着张懋修进来。
众人当即起身,只见张先生,却不见顾临的身影。
“二爷呢?”
话音刚落,正厅与隔间的屏风处绕过一个人,大马金刀往上座一坐,众人纷纷起身。
“东家。”“东家。”
顾临“嗯”了一声,“都坐吧。”
众掌柜落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等着顾临开口。
苏家是大户,但厅中一下坐了二十来人,未免仍旧显得有些拥挤。
顾临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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