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修又问竹枕是什么?
姝儿白了他一眼,一边吩咐他干活一边给他讲解。
禺修听后茫然地说道:“在我们冬国,会把竹子做成取暖的火炉,你们夏国却做成消暑的凉枕。真是一样天看千样月,一样树开百样花。”
姝儿手里的竹篾朝禺修扔了过去:“谁跟你一样树!”随后又嗔怒道:“你既然做过竹子,怎么还那么笨手笨脚?”
禺修怔住了,他没有做过这些活计。从小就在冬国的山中修炼,似乎他就是为修炼而生的,是为了完成那个使命。
倒是姝儿这位小姐,好像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没有一点小姐的架子。禺修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敬意。
禺修正胡乱地想着,忽然一个不注意划破了手掌。
姝儿惊觉地看去,禺修手上汩汩地冒着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姝儿慌乱地拽出手帕,起身握住那只受伤的手,仔细地包扎起来。
禺修宽慰着说没事。然而随着手掌传来的触感,起初还有些局促的禺修此时却看得出神了。
那是多么温柔的一双手啊,纤细的手指在眼前飘来飘去,另一只手托着他的手掌,感觉软软的,还有点温热。
额前的几根秀发摩娑着她的眼睛,她也顾不上挽起。
晚风习习,园里安静得像被世界隔绝了。池塘里偶尔还有一声蛙鸣,但是禺修好像听不到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帮姝儿挽起那些长发。
当他伸出手去,拂着那些青丝把它们顺到了耳畔,姝儿忽然停住了,怔怔地看着那只手掌。
那双迷离的眼睛,像冬天的一汪清泉,又像山坡上那片湖水。无论是什么,禺修好像想要跳进去。
他真的凑上去了,想要看清楚似的。
他要做什么?姝儿不敢抬头去看,心跳得很快。
禺修闻到了一种莫名的香气,他说不上来,却侵骨入髓,叫人情不自禁。
他慌乱地探寻着,直到那一抹粉红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散发着撩人的香气。
他不能自已地吻了上去,她柔润的气息似乎比那湖中的灵气还要浓烈。
姝儿又羞又怕,想要挣脱却不能动弹,只觉得被一种异样的温暖包围着。
他为什么要这样?是怕我冷吗?可是他抱得那么紧,快要不能呼吸了。为什么动不了呢?简直要窒息了。天哪!
“呱!”
忽然一声巨响,禺修被惊得猛然松开,四处张望着。
姝儿趁机撇开他的手,慌乱地朝亭子的一角跑去。
禺修恍惚地立在那里,像刚醒来一般。
姝儿呆望着那片池塘,好像在找那只青蛙似的。
这时阿芒喊着“小姐”从前院走了过来,看到小姐和禺修各自站着,不动作也不说话。
诡异的气氛让阿芒想好的话忘了一半,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好了。”
什么好了?……啊!流苏树。姝儿转过身来,像是有了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慌忙跑开了。
刚跑下亭子又像想起了什么,回身抱起竹枕,走到禺修面前丢进他的怀里说道:“拿去。”说完就头也不抬地朝阿芒走去了。
禺修愣神地看着竹枕,原来这是给他做的。他走到亭下,就着月光仔细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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