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去图书馆的中,谭旎询问道,以缓解森玟的情绪,“你怕打雷吗?”
“嗯……”像哪里又发生了爆炸似的。
言语几轮后抵达图书馆。欧式复古风格的布局,阶梯式书架上刻有些许烫金般的纹路,一楼正中站立一座巨大的可循环沙漏,贯穿上中下三楼。深檀色阶梯绕其旋转而上,扶栏间连接着藤蔓状木刻物,叶间划上几道茎丝的轮廓。顶楼顶壁的镂空空隙间穿插透明玻璃,可透过其看见馆顶种植着的树的树叶围绕一圆阴空,晚间概率性透过其看见繁星夜空,隔着玻璃,潮湿不会侵蚀下楼的材料。每层楼书架间镶着一扇巨大落地窗,平时大都用帘子遮住。
她们寻了双人座。
“……这天气不解风情。”森玟蹙眉,盯着桌面,低声抱怨道。
“但图书馆很漂亮,不是吗?”谭旎笑了笑,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件不幸的事放在心上,随手从旁架取下一本书,惬意地翻看着。
“是的。……夏总是喜怒无常的。”森玟沉默小会儿,许是因兴致被大雨冲刷感到不快。听过谭旎的话,便借此引开话题,“话说回来,这座图书馆……是南池先生设计的。”
“南池?我记得几位姓南池的先生,不过没有一个是搞设计的。”
“名鲵。潭学姐知道吗?”森玟抬起头,眼里放光。母亲提起过他,且两人交情不浅。也仅限于提起。
“只知道他是《十论》作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己辞职了。”她一面阅读手中书籍,一面与森玟交谈。南池鲵,谭旎印象里是位十分不错的老先生。她曾因南池鲵对于食物制作的过程描述得太诗意,那段时间里做饭就按他写的做,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她还是认为受其感染自己也诗意起来,这与单纯为做饭而做饭的心理相比,至少更有精神享受了。她回忆着,不觉嘴角上扬。“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十论》!”发觉自己似乎声音突然间太大了,图书馆禁止大声喧哗。森玟猛然低下头,红着脸轻轻道声抱歉,大抵为了弥补方才的失态。在自己的好感学姐面前出洋相这种事任谁也会感到不自在,但与此同时,她高兴于能与谭旎有共同话题,“他也做建筑设计的。不过是业余爱好。”
“哦?我还以为鲵先生的日常养老生活就是做饭呢,虽然说不知味道怎样。”假装不在意对方方才无意的喧哗,玩笑似的接话题调侃,并希望通过谈话了解到森玟喜欢的东西,以作此后的回报,“玟喜欢吃中国菜吗?”
“别说啦,已经快流口水啦……”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常来我家,或许我能试着做做看?”
“真的?不会麻烦学姐您吗?”
“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学姐……”她想起自己不会做饭这件事,这年代愿意亲自下厨自给自足的实在少数,机器制作的虽然很量产,没有劳动的灵魂,但在快节奏生活中毕竟既方便又味道不差,还很便宜,吃香是正常的。人工厨师制作的菜肴价格比器械制作的贵许多,普通群众开销不起,当厨师门槛极高,或者说,所有职业入职门槛都处于只向高处抬,不往低处降的趋势。那么放着廉价不失误的机器不用,自己下什么厨子?“谢谢您。”
“我先前以为您很冷漠……”
“态度得看人。”
“您总是没有笑容。”
“那不重要。”她抬眼看向森玟。
“我不希望任何予我的善意被辜负,我尽量用我的报答你的。”
杠铃被稳放在地,健身房内闷热得堵人胸口,弥漫汗液的骚臭味。练得一身好肌肉的八尺男人,将沙袋打得咚咚作响,下一秒热情不减向这里的老熟人打招呼。比起成天坐在家里用机器臆想自己拥有好身材的膘肉肥宅,还是好许多。
巡勒尔用毛巾擦拭完额上的汗液,找了歇息地,看着这群威武高大的人。如果他的老友还在的话,就算不是这其中一员,也定会将下午时间用于驰骋篮球场。耀眼阳光下那群同样耀眼的故人,如今全部杳无音讯。像小孩那样期待魂魄鬼怪证实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只需明确自己能为他们做的是什么。
接收耳机突然震动,他伸出右手,点开接收按钮。
“请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位小姐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你怀疑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理由欺骗我,但我还是希望你……”
“不好解释。那方的人……在监视我。”他有意压低声音,用手假作擦汗状遮掩了一下口型,小心翼翼地回应耳机另一头少女的疑问。等对方会意地挂断通话,娴熟地佯装自然的态度,检查随身物品便匆匆离开。
并非不想说。只是政府最近对内部资料破译的防御时严时密,也没有派人来给他搞那些无聊的下马威暗示,他越想越奇怪,索性优先考虑钓鱼执法的可能。
不敢张狂,矛盾心理博弈下囚笼中的困兽,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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