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青是随着徐大夫一同跑过去的,阿南还不明情况,稍慢了些,薛老则已经是身体不允许他再起身了。
“徐大夫,大少爷怎么了!”阿南焦急的问着徐大夫,徐大夫则是比他更急。接过寒丝药针之后,手持着银针在万长生身上细细的观察起来,额头逐渐凝露出了汗珠,却迟迟不能下针。
徐荣青赶紧把这个不明白情况的阿南拽到一边了。
“你没看见长生身上少了什么吗!”徐荣青压低着声音用气跟他说话着。
阿南本来就急性子,徐荣青这一反问他,他就更忍不住了。
“徐公子,你倒是告诉我啊!”
“哎!”徐荣青被阿南这语气激的更急了,“他身上原本扎着的寒丝药针不见了!”
“那徐大夫在原本的地方再扎上银针不就行了吗?”
“你不懂!这寒丝药针不是一般的银针!”徐荣青紧贴着阿南的耳朵给他说着,“这寒丝药针是我的家传宝物,我是徐家第二十六代传人,据说在我家的老祖宗曾救治过一位仙人,这寒丝药针就是他得赠与我徐家的,这寒丝药针行针后整根消散还是头一回遇到。”
“那,那怎么办!那岂不是说大少爷!”阿南听到更急了。
徐荣青赶紧示意打住,“寒丝药针是仙人手笔,徐家二十代行医,遇到过各种疑难杂症,药书上记载的不治之症、没记载过的病症,只要还有一口气,用上这寒丝药针都没曾有过救不回来的,即便已经没了脉搏没了呼吸的,家族记录里也能吊回一口气。”
“可,可现在针不见了啊!”徐荣青和阿南还在着急时,那边的徐大夫已经逐渐下针了。
“寒丝药针一根只能用上十次,针的长度也会随着使用次数逐渐减短,如今仅剩下十六根,至于刚才下的四根寒丝药针消失了,我推断应该是寒丝药针的药力不足以唤醒长生。”徐荣青扭头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万长生,“他这一关,看来是相当不得了,还好我把老爷子宝贵的寒丝药针带出来了啊。”
“扑腾”一声随之响起。
徐荣青扭头看去,阿南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
“阿南此前不知药针珍贵,对徐大夫无礼之处,深感歉意!求徐大夫救救大少爷,阿南愿意为徐家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我阿南跪谢徐大夫、徐公子!”
“我薛六子,也谢过徐大夫。”薛老从桌上颤颤巍巍的扶着要跪下行礼了。
“荣青,扶二人起来!”徐大夫头也不回的喊着,“我正在行针,二位谢意我心领了,行针时还请不要打扰。”
徐大夫正满头大汉的下针着。徐荣青并没有将这寒丝药针的事情彻底说明白。即便他带出了这寒丝药针,可要是徐大夫不同意,万长生也受用不上。寒丝药针通体寒性,常人触摸着如临万年寒冰,一触既是冻伤,即便他们徐家血脉传人触碰,稍有不慎也会如此。唯有习练了当初仙人遗留下的《运气则》和服用上二十年仙人留下的药方,在行针时以《运气则》将‘药’提炼出来的体内之气集运至指处,放才能抵御住寒丝药针的寒气,才有行针的可能。
所以徐大夫才一再打住阿南的发问,因为这不容他分心,一旦他分心,自己被寒丝药针的寒气反噬,自己和万长生都没救了。
徐荣青把阿南和薛老都带到了房屋外等候。
“薛老,这时等候,不妨跟我们说说,长生是出什么事了吧。”徐荣青正经的问着,徐大夫是查看了万长生的身体情况,可万长生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是一头雾水。薛老派人来到医馆找他们时,他们都还在给家里张贴庆元用的对联和灯笼,也只是知道万长生出事了,而且很着急。
“哎。”薛老先是叹了一口长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薛老说起了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今早的时候,他依旧是在万府中庭花园巡视。万府实至名义上的管家是此前给阿南糕点的钟爷,但所有下人基本也都听薛老的话,有些来的不久不太清楚万府情况的下人和长工、短工还认为万府有着两位管家。
不过薛老很懂分寸,他只会当有人做错事特别严重时,以及某件特别清楚的事情需要人手帮忙才会指挥下人调度帮忙,不然何事都会一句话——找钟爷。
今早巡视中庭时,薛老看到几个雇佣的短工在一旁偷懒闲聊。薛老并没觉得什么,可能工人做完了或做累了休息会的事情。但路正好在他们边上,从他们跟前不远处走过时,听到了他们闲聊谈话的内容。
是一名负责夜间打更的短工在说着。万府为了赶在庆元前装点完,钟爷雇佣了不少短工,分了早晚两班,都有人在工作。晚班的等到三更天府上的人基本都休息了才开始工作,而这打更的就是负责三更天要工作的工人休息处附近打更提醒。
然后,昨晚这位打更的短工就说发现这万府闹鬼了。
缘由是他昨晚三更天时打更提醒晚班的起来上工了,一切都好好的。但昨晚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敲响了锣,万府周围居然开始起雾了,而且势头很快。他更还没打一半,整个万府上下就雾气缭绕的。
不过晚班的工人们倒是也都出来上工了,只是隔着这层雾气,人也不是看着很清楚。而且他尝试着朝人影走过去,有些人影只能看见,根本就碰不到,甚至找不到。他当时就被吓坏了,但还好,他尝试着找了四五个身影之后,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一个活人了。那人也说雾气很大,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到有活人,想着应该就是正常的雾气之后就打完更回去他的休息处了。按他吹嘘的话来说,‘那场面,就像万鬼开路、阴兵借道一样恐怖’。
一更天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现在三更天时。
三更天他依旧出来打更。那时雾气还没散完,但也差不多了,于是他跟着熟悉的路走。可他也刚来万府没几天,加上一更天的经历,不太敢跟着雾里的人影走。因为他村里的老人在他小时候就跟他说过,这晚上啊,要是遇到奇怪的事情,那千万不能怕。人身上是有阳火的,鬼只敢对阳火弱的人下手,一旦你怕了,这阳火就弱了,鬼就更容易对你下手了。
所以他就尽量从那些雾里的人影空隙中走过,不去碰那个万一,自己吓自己。于是他边走边打更,走着走着,这原本就不厚的雾气终于散完了。在散完之前,他还看着前面是有个人影的。正想着这雾气要散了,于是招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我还看到那个人影扭头向我回头看了看呢!”
那名打更人这样激动又有些害怕的说着。
可当雾气彻底的散去之后,打更人就傻眼了。那个给他回头的人影,竟然随着雾气一样,消散而去了!原地空无一人,甚至可以说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一条跟自己脚上一样的石砖路,路边上是草、花和树。
好好的一个人影,就那么消失了!寒意瞬间上来了,打更人的后背到脚踝,霎那间都觉得冰凉了起来。如果人真的有阳火这一说法,那此刻,自己的阳火肯定是熄灭的不能再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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