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雪苼推了长安一把,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才放心。
莫凭澜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他看到雪苼后脸色不对,到处张望着,“你在跟谁说话?”
“你呀。”雪苼脸上神色淡淡的,心里却怕的要命。
背负着手,莫凭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乎是想要看穿她有没有撒谎,“你怎么在这里?”
雪苼装着迷惘的样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院子里失火你的欢儿收拾东西要逃命,我都没有东西收拾难道不准逃命吗?你怕我跑了?夜里城门不开我能去哪里?难道回余州?”
她一连串问句倒是符合平日里不吃亏的本性,莫凭澜也没往深处想,“既然没有东西收拾那我们就直接回城里。”
“为什么?”雪苼倒是意外,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就突然要回城了?
莫凭澜的眸子就像泼进了墨,黑的太过深邃厚重,他看着雪苼,半晌才说:“你节哀顺变,尹伯父他,过世了!”
就像凭空扔下个焦雷落在雪苼头顶,她觉得身体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莫凭澜大声喊:“扶住雪苼小姐。”
有下人扶住了她。可是雪苼身体僵硬根本就不会晕倒,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下人的胳膊,指甲几乎掐入到肉里,那个下人疼得闷哼却也只能让她抓住。
“莫凭澜,你说我爹他,没了?”
“嗯,尹伯父是在两天前去的,我也是在码头才听说的。”
“莫凭澜!”雪苼忽然推开下人像疯了一样扑向莫凭澜。
莫凭澜抓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些。”
“我冷静,你要我冷静?是你,都是你把我爹坑入大牢才中风不起,你还我爹的命来。”
莫凭澜狠狠的推开她,“尹雪苼,你给我清醒点,害死你爹的是你和莫长安。”
“你放屁。”说完这句,雪苼忽然觉得五脏六腑绞痛起来,咽喉里也跟塞上个仙人掌一样剧痛着,她张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莫凭澜皱起眉头,他弯腰把人给抱起来,向着汽车走去。
何欢儿站在他身后有些时候了,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看着他抱起尹雪苼,看着他们背影的眸光复杂,有嫉妒有生气更有怨毒。
为什么走了一个莫长安又来了一个尹雪苼,她的澜哥总是要跟人分享,而不是独独属于她。
雪苼半路上醒来,她发现自己靠在莫凭澜的身上,顿时厌恶的推开他。
莫凭澜拉了她一把,“你别乱动,到了家我给你请个大夫,你刚才吐血了。”
“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莫凭澜,我们之间的仇算是结大了,现在一切的协议都作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爹死了,我生无可恋。”
“你现在不清醒。这些等以后再说,你爹的丧事重要。”
“不用你管!莫凭澜,你敢踏入我家半步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莫凭澜不再跟她说话,反正他真想干什么雪苼又拦不住。
汽车在尹家门口停下,一看门口的番纸和白灯笼雪苼几乎从汽车上滚下来,还是莫凭澜从后头抱住她。
她推开他,冲到门口去推门。
过了好一会儿福伯才来开门,他一身重孝脸上泪痕未干,一见雪苼就哭起来。“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雪苼抖着手抓住他,“福伯,这是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
福伯哭声更大,“大小姐,老爷他没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欺骗我,我走的时候我爹还好好的,约翰医生说只好不受刺激康复的可能性很大,他不会丢下我不会丢下这个家的。”
福伯把她往里面拉,“大小姐您回来就好,老爷还没出殡,您去灵前磕个头。”
雪苼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都不知道怎么才走到了灵堂,看着到处一片素缟,她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瞬时崩溃。
“爹,爹,不孝女雪苼回来了,爹!”
她凄厉的叫了一声,嗓子里又呕出一口血。
福伯忙把她扶住,“小姐,您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老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雪苼跪下,一步步膝行到了灵堂。
灵堂里,婉娘和雨苼正在守灵,她们听到了哭声,雨苼立马紧张起来,“娘,是尹雪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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