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那一通试探,早已发觉这小子剑术极佳,有些剑招还隐隐有点他的影子。再想到他说自己师从阮心柔,便能得知,这些年里阮心柔也并未放下剑。
如此,他这些年的付出,倒也不算无用。
贺子擎哪里还不懂,这老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虽然找到了人,他面色却并未放松,反而越发凝重。
“前辈,您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您是游千鹤吗?”
游千鹤笑吟吟道:“不错,老夫正是游千鹤,你既是心柔的徒弟,便该称我一声师祖。”
贺子擎却摇摇头,不答反问道:“前辈,晚辈遵师父之命来寻你,师父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后悔当年的决定吗?”
游千鹤愣了愣,眉宇间喜色稍褪,神情变得复杂。
他沉默片刻,语调沉沉道:“不悔。”
只要她还坚持走在剑道上,他的所作所为便不是无用功,他不后悔。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问:“你师父既然教出你这个弟子,便还在练剑。以她的剑术,为何不曾在江湖上扬名?”
听闻他这个回答,贺子擎并不意外,他深深望着那满头华发的老人,沉声说道:“师父说,她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自你走后,她便隐姓埋名长居深山,再未出山。她说,这是她对你的报复。”
话音落下,老人身躯一震,一脸不可置信。
“为何、她为何……她一直在怨我,是不是?”他眼底隐现水光。
贺子擎面无表情道:“是的,师父说她最怨恨的,是你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你若不愿她耽于情爱,当年便可说清楚,师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是你答应她与她成婚,你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想法,她便以为你也愿意。游千鹤,你浪迹天涯、红粉遍地,你常说自己无情,可明明你也最多情。若你将一切说清楚,不要生出那些莫须有的怜惜,她又何必勉强自己学剑!”
“师父也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家人死在她面前,她便想要一个家。你若不愿给她,她大可自己去找。可你不告而别,你用这样的方式换师父走剑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逼迫?你问过她的意愿了吗?”
“你想要她抵达剑道的顶峰,站上那高山之巅。师父不想如你愿,自你走后,她亦长居山林,过着离群索居的日子,她这一辈子的确再未放下剑,却再也无人知晓她会用剑。”
“当年那惊艳绝伦的流霜剑,终究是深埋地底,再不见天日。”
说到这里时,贺子擎嗓音已然哽咽。
他自小便被师父捡回山,那时师父已年近五十,他与师父在深山老林里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在他记忆中,师父一直是温柔又慈爱的样子。
师父会为他补练武破了的衣裳,在他受伤时为他包扎伤口,在他生病时彻夜守候。师父给了他无声又浩大的母爱,就像他的亲生母亲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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