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城这个搏击俱乐部不仅培养职业选手,娱乐区域也有。
其实搏击俱乐部和旁边高尔夫球场面对的是同一类客户群体,健身房也有拳击项目,但这里更专业,健身房打沙袋,这边陪练的人,可是实打实的跟你肉搏。
刺激的东西会让人上瘾,这毋庸置疑。
休息20分钟主要是给那新人哥们休息,场馆里有医疗组,这会儿凌琦瑞正带他做简单的检查。
喻雾把浴巾系好,很规矩地连一点胸膛都没露出来,说:“去其他馆逛逛?再让我行业的暴力美学刺激刺激你。”
但可能别人打得不够我美,喻雾暗暗想。
谢心洲觉得来都来了,看看吧。
而且喻雾最后那猛烈的一拳,属实让他的心脏和那种力量,产生了一种……共鸣。
那大约是共鸣。
老师们曾经费尽心思想要谢心洲理解的东西,就是“共鸣”——让音符和你的灵魂相撞,它们撞击的声音,就是音乐和你灵魂在共鸣。
彼时谢心洲一个字都听不懂。
到今天,喻雾那恐怖如斯的一拳抡在对方下颌上的声音,忽然让他有一种被心脏除颤器电了一下的感觉。虽然他没被除颤器电过,但大概就是整个胸膛被震了下。
“等一下。”谢心洲握住喻雾手腕。
喻雾刚站起来,低头看着他的手,因过分用力而关节发白。
谢心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监控摄像头,说:“能给我拷一份吗?刚刚的。”
“我刚刚打的那一轮?”喻雾问。
“嗯。”谢心洲这个人向来不做遮掩,虽说不遮掩不迂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低情商的表现,但此时喻雾看着他笃定又磊落的眼神……超开心。
“是不是觉得我打得超帅!”喻雾期待地看着他。
“强音不是重音而是力量。”谢心洲喃喃自言自语,他重复着求学时候老师说过的话。
纯粹的力量,单纯地进攻,通过持续格斗而产生的暴怒、几乎要摈弃人性和理智的力量。刚刚谢心洲看见了,对方不是无恶不作的罪人,亦不是什么宵小之辈。
谢心洲又看向空荡荡的八角笼,喻雾说的没错,它确实是现代斯巴达竞技场。
甚至谢心洲萌生出了有违人性的想法:如果没有裁判,赤手空拳的两个人能打到什么地步?
结果喻雾说:“你看监控干什么,看我以前的比赛录像呗,我有一场打得浑身是血,那场比这个刺激多了。”
“这么好。”
喻雾震惊:“我当时差点死了。”
“辛苦你了。”
其他馆里这会儿有人在打,门开着的就是不介意围观。大部分人戴拳击手套和拳击头盔,关节处也好好佩戴防护,喻雾打的a基本只有一个护齿器,其他没了。
稍微逛了一下,兴趣缺缺,颇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确实都比不上喻雾。
要么用力过猛,要么平平无奇,要么是初学者。总之没有看头。
走得有点累了,直接在大厅坐下。谢心洲开始发呆,一直到喻雾叫他说20分钟到了,还要练一把,他才起来。
后来谢心洲一直提不起劲,外面又下起了雪,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有点阴。
谢心洲像是尝到甜头的小孩,吃到那颗极其美味的糖果之后,什么食物进嘴里都味同嚼蜡。甚至是喻雾本人的视频,都不及那近距离现场看见的暴怒一拳。
之后他坐在这儿看喻雾陪练了几个选手,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对手不够强,都没能让谢心洲兴奋起来。
他真的只心动了那么一下,他开始反思那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最近咖啡喝多了心悸。
陪练结束后,喻雾冲了个澡,换上他自己的衣服走出来,见谢心洲还在那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手机横着拿的,大概在看视频。
他看得很专注,全然没注意喻雾走了过。喻雾问:“看这么入神?”
谢心洲抬头,喻雾恰好看见他手机屏幕,屏幕里是导播的特写镜头,白毛青年赤裸上半身,大片大片的血铺在他本身就很白的皮肤上。
“原来是看我呢。”喻雾说,“凌琦瑞让我俩等他下班一块儿吃饭。”
“那我自己先回去了。”谢心洲锁屏手机,拿起旁边的外套。
喻雾:“回家不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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