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两只虫子的嘴大张大和,几乎有他的指头粗,颤动的触须出了虚影,叶子堔已经顾不上恶心,因为他知道这次思勤来必定是要毒死自己。心里一怕,眼睛不禁红了,及至反着水光。
“我不介意你临死前哭一个给我听听。”思勤宽宏大量的说。
话罢叶子堔的眼泪果真流了下来,但他绷紧了嘴唇,并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哽着喉头不说话。心里却不断责怪自己,生死间走过多少次了,却仍然怕死怕到失了风度。
思勤见他没反应,对他没了兴趣,看着手心的两只黑虫,“想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显得极有耐心,两只黑虫明白他心意似的,爬上他的指尖,思勤将两只虫子捏起来,眼珠不错的盯着,“合欢蛊。你不懂蛊毒我解释给你听”。
抬眼却见叶子堔仍闭着眼,心下一怒,掌风在他眼皮上一扫,叶子堔的眼就再也闭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的被迫看着那两只虫子。
“我不杀你,别怕,死有什么好怕的,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让我跟着解脱,我不死,你还想死?你不配!
“我让他们两个好好陪着你作个伴,如果你不听话了,或者是哪一天我心情不好看你不顺眼了,我就命这两只寄生虫,啃噬你的皮肉,以你为基,在你身上生一窝小崽子出来。
“想想那个画面,啧啧啧,你亲眼看到一群群的虫子在你皮下游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及至把你一点点掏空。若等你死了隔开你的皮肉……”思勤笑道,“那场面绝对蔚为壮观。放心,它活的比人长,绝对能死在你后面。奉劝一句,不要企图弄死它,它脾气可不太好,尤其那只母的。”
“疯子……疯子!你是个疯子。”
思勤一挡他企图攻击的手顺手点了他的穴,然后叶子堔亲眼看见,那一雌一雄两只甲壳虫子,相继从他手心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能看见自己的皮下鼓出一块在游动,游向躯体深处,也能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皮肉被破开的疼痛,但却无论如何无法阻挡,甚至连眼皮都动不了。
“说实话,我对你的敌意,差一点就被你给欺瞒过去了。你最好老实一点,等我回来好好陪你玩玩儿,你不是喜欢玩儿吗?”
那人出去了,开门声几尽于无。叶子堔仍坐在床头,维持着手往前抓的姿势,额上冷汗频频,落进了眼睛里,但他的眼睛却怎么都闭不上。
有些人就是天生相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等思勤回王府的时候,赵无垠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赵无垠一见他,本想说:原想多带点东西,但是大包小包实在像逃难似的,他便把东西都归于原位了,闹了个笑话。只带了几瓶药和一包银子。然而手刚抬起来,便意识到喉咙发不出声音,也就不再费功夫了——他还不适应当一个哑巴。
思勤走进,面无血色的拆开包袱,将药瓶挨个放下,将他的玉牌给他挂在腰上,“这东西比银子值钱,只要是自己人看到桃花坞三个字就会慷慨解囊的。那药已经不必再吃了,你以后不会再毒发了。”
赵无垠心里一颤,更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佯作没事人似的,拽了拽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稍等”,思勤说。给他装了几件里衣,又给二人围好斗篷,这才说,“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赵无垠往他怀里一靠,抱紧他。门开门合,瓦片轻响,天上多了一个影子,张着翅膀慢慢滑进了云层。
陆
第83章
风鸢落在大梁最西部的一片密林里,思勤借着树林的掩映落了下去,“再往西走两里地,出了树林就是梁燕边境,那里有一个驿站,我们去那儿歇息一会,顺便制备马匹入境。再继续往西飞的话会被燕军发现的。”
赵无垠点头,思勤接过他身上的包袱,两人并行往西走。
因为燕国与大梁素无往来,驿站就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几个行脚商落座。两国中间又有两座大山隔着,只有一道入关的门,需要在山里绕个大半天才能出去,而且路还非常难走,因为从未有人修葺保养。
这是赵无垠第一次来到这里,感觉比北疆要贫瘠冷清的多。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刚从高空中下来,身上还有未去的寒气,路过一非常难走的地方时,思勤下意识的转身去握他的手,发现赵无垠的手冰冷异常,其实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在驿站歇息一晚?”
赵无垠摇摇头。在他手心写到:还有多久。
“入了关,如果片刻不歇的话要走个两天,然后是一小片沙漠,还要翻过两座山,过一道天险,赶水路两天才能到桃花坞。”
赵无垠失笑,还真不是个好找的地方。
:好像没有买马的必要。
“买一匹,否则沙漠不好过。”
也是,于是他点点头。
在驿站里要了两杯茶水,二人歇脚片刻,只听思勤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有什么事,都是下面的人跑腿过来,偶尔会听他们提起几句。对了,想起一件事。”
赵无垠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到:什么事。
“杀人放火的事”,思勤说。
赵无垠皱眉拍了一下他的小臂。思勤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忧,有点疯,有点失控,他不知道自己闭上眼之后,这个人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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