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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架歪了歪脑袋,张开嘴巴,一口咬上那些还在高喊的亡魂。
他嗅到浓重的腥气。他被溅了一身温热的血。
还未被咽下去的头颅尖叫:“救我!彼——”
他眨眨眼。
他低声说,是幻觉。你见过很多次了,清醒一点,是幻觉。世界上没有那么大的骨架,身体损坏成那样的人不会说话,
有液体滴落在手上,他看了一眼,是透明的液体。
两根肋骨。他想。
是错觉,他的嘴里有血的味道。是幻觉,是假的。他低头看的时候手里有刀,血从上面涌出来,再一次看的时候手变成了红色,上面空空如也。
那真的是幻觉吗?如果不是呢?如果那真的发生了呢?
他逃出来了,如果他没有呢?如果这一段平静的生活也是幻觉呢?
……
他撑过这一次之后,发现自己生生捏碎了床脚,脚掌被钉在了下面。
他低声喃喃一句:“好痛。”
这才终于有闲心来收拾狼藉。
床变成了倾泻的,他随手掏了一本漫画书,勉强维持住了床底的小空间。
床底下的小箱子在这番折腾之后,被磕开了一方小口,露出红色的一角。
他对着那个被磕开的箱子口发愣,迟缓地吞咽了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用软得像棉花的手艰难地把那缕红色塞进去。
那箱子重新被塞回不见光的角落。
然后他从床底爬出来,把门打开,打开另一间房间的门。
中年女人平躺在床上,神情平静,胸膛微微起伏。
他轻轻掩上关上门。靠着门软倒,疲惫地在角落蜷缩成一团,根本不想管汗湿的睡衣,也不想管明天怎样解释自己为什么搞得这么脏。他让自己闭上眼睛,不知道多久之后才睡着。
床上的女人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再也克制不住,把脸埋在被子里,啜泣也不敢出声。
*
夜翼看一眼发过来的消息,沉声道:“佯攻开始了。”
夜翼抬头,再度重申:“第一任务是保全艾尔菲,第二任务才是夺回了望塔,清楚了吗?”
通讯器传来收到的回应。
有泽塔通道的了望塔是非常便利的支援总部,但一定时间内传送量有限,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分散了望塔的兵力。
佯攻小队分为两大组,另一组四散在靠近泽塔通道的位置分散兵力,一组四散开来散布在全国各地混淆视听,其中人员是志愿军和反抗军混合,对利博坦人的各个下线据点进行骚扰,伪装成民众反抗运动,由于数量和规模问题,利博坦人大概率会从驻守了望塔的人员中抽出大部分用来镇压民众,而民众见好就收,在城市街巷和他们打游击战,不求杀敌,只求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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