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成锷也强忍着笑,但他与这位太师伯向来亲近。所以脸上故作严肃,却顺着老人的意思说道:“既然如此,无妄太师伯可有看中了哪位弟子?这么多年,太师伯也未曾收过一个弟子,按照本门规矩,是可优先挑选一个做亲传弟子。太师伯一身大神通,岂能断了这一脉的传承。反过来说,无妄太师伯收徒,也是我星剑流之一大幸事啊。”
这位秋无妄大长老仰着脸,一脸得瑟道:“那是自然,你太师伯这一脉的道统,当年连你爷爷都佩服得不行。岂能断了传承?”
掌门成子冲在一旁听到自己侄子在侃侃而谈,心中暗暗腹诽道:“侄儿啊,你尽帮倒忙。”但作为掌门,成子冲的脸上却是一片欣慰之色,连忙道,“成锷说得也对,师伯破例收徒,这的确是门中幸事。一切自当依照师伯的意思。”
主持择徒大典的公孙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笑道:“那就请师伯在这些弟子中任选一人,作为亲传弟子。”
“什么?公孙师兄,这恐怕不妥吧。”当下就有些长老不乐意了,但却不敢对秋无妄说什么,只能把矛头转向了主持选徒大典的公孙崖。
另一个长老急道:“是啊,公孙师弟。这我们都已经选好了。收徒是大事,又不是买卖货物,还能管退管换的。”
“是啊,哪有这样的。呃,大师伯,我可不敢说您老人家……我只是……是说这也不合规矩啊……”被秋无妄盯着的一个长老满头大汗,支支吾吾道。
秋无妄听得勃然大怒,喝道:“好一帮混账小子!怎么着?怕我老人家抢了你们的徒弟不成?就连你们,我也看不上!呸,一个个的小肚鸡肠,就这点出息……”
看到场面被红叶搅得乌烟瘴气,掌门成子冲一皱眉,低喝道:“各位师弟,你们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这是在本门大殿之上,历代祖师之前!怎可如此放肆!如此吵吵闹闹,还有点玄门正宗的样子么?
今日,既然是无妄师伯亲自开口,各位师兄弟难道就不会谅解谦让么?此事休要再争了。我以门主的身份宣布,由无妄师伯任选一名弟子。”
成子冲毕竟是现任掌门,他也是上任掌门的徒,又这一帮子长老们的大师兄,他既然开口。众长老也无话可说了,况且这帮长老也不想得罪了这位难缠的无妄师伯。
红衣老头秋无妄扬着头,一脸自得地哼道“那是当然的,我就要…”说罢手指东指西似乎在考虑选谁好,转了一圈,手指停在了涂飞远面前“就他了,我就要收他为徒了。”
秋无妄这随随便便的一指,大厅里鸦雀无声。成子冲一愣,下意识地道,“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秋无妄瞪着眼道。
“这孩子天赋异禀,堪称是不世出的天才,如果好好调教。将是我星剑流一脉未来最值得期待之人。大师伯还是另选他人为好。”成子冲正色道。
秋无妄一听就不乐意了,小三角眼一翻,“咋地,好你个小冲。你敢怀疑你师伯的能力?相当你年你拜入我师弟门下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你说好话。你小子当年修炼不用功。要不是我老人家前前后后说好话,你师父早把你的腿打折了。怎么着?现在你当掌门了,你就不买我帐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孽畜,这是要欺师灭祖啊!”
堂堂星剑流的大掌门被他称为小孽畜,成子冲哭笑不得,只能连说不敢。看这位大师伯依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赶紧悄悄向公孙崖使眼色,让他出来打圆场。不少年轻弟子见他如此狼狈,都憋着笑,个个脸都憋红了。
小胖子涂飞远脑子反应很快,见机马上跪下高声道,“弟子涂飞远拜见师傅。”
秋无妄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梗着脖子喊道,“掌门师侄你看看我这徒儿,多机灵啊。这审时度势,顺杆就爬的本事,比你小时候强多了。我老人家敢打包票,只要通过我的秘法传授,不出十年,我徒弟就能把你侄子成锷撵得鸡飞狗跳。”
这大厅里不少人实在憋不住了,终于有人嗤地笑出声来。连成子冲都暗中摇头“这个老家伙这么都敢说啊。”
老家伙这牛确实吹大了,他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过就四象初期的金丹期修为。除了活得比别人长,真是一点没看出他的本事来。
比他太师侄成锷都差了几个等级。这号人教徒弟,修炼十年能到成锷的水准,简直是个神话。不,不是神话,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偏偏秋无妄毫不自觉,自顾自吹着牛皮,念叨着当年自己是多么多么厉害的高手,一手无妄神剑几乎所向披靡。像是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脸都被笑意憋紫了。最后掌门成子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向执法长老公孙崖连使眼色。由执法长老公孙崖宣布,涂飞远正式拜入太上长老秋无妄的门下,成为了秋无妄的亲传弟子。
秋无妄又自吹了一通,一把拉过涂飞远就往外走。“乖徒弟,别跪着啦。你刚来,为师带你去四处逛逛。咱们先吃点喝点,再找点东西给你玩玩。这星剑流啊,不比你们乡下的那个什么鸡鸣道,好吃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虽说师父的修为不如我师弟,但是对于这吃喝玩乐的造诣绝对在这星剑流屈一指。”
边上的众人集体无语:这老头哪是教徒弟修炼啊,整个儿是带徒弟游山玩水啊。难怪修了几百年了还是这水准……
小胖子涂飞远的想法是,既然这位长老是掌门的师伯,那自然是比掌门还厉害的高人了。拜在他的门下,肯定没错。而且,这个老人让他想起原先的那个师傅萧拂衣。不知道为什么,涂飞远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
而每次想到萧拂衣,涂飞远就总觉心里有些暖意。萧拂衣和小黑,是他到这个地方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而且对他也一直很不错。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多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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