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崇山的意外,行程耽搁了好几天,如果不加紧点脚程,怕是很难在雨季来临前到达定陶,路上也会难走许多。
楚慕北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他的子民。
一路上有乞丐、有贼匪、有卖身葬父的孤女、有在街头讨生活的鳏寡老人……老百姓的生活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安稳富足。
赶了整整一日,贵人们打算今晚在镇子上投宿。
只是进了镇子,街面就给人一种很是萧条的感觉。明明还没入夜,街上却已经见不到什么做买卖的老百姓。
悦宾楼里的店小二很是热情,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抹桌子擦椅子的:“公子小姐,小店悦宾楼是这方圆五十里最好的客栈了,各位吃饭还是打尖儿啊?”
“小二哥,你这最好的客栈,生意可不咋地。”苏禾主动与店小二攀谈了起来。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约莫是七天前,镇上就有人莫名其妙死亡,第一天一个,第二天三个,第三天就变成了六个,第四天就十多个了,一天比一天多。大夫们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反正搞的是人心惶惶的。
楚慕北一听这民间疾苦,立马来了精神,说什么都要多留两日了解情况。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苏禾的心头。
一夜相安无事,睡得倒也舒服。
只是用早膳的时候,小店小二又聊说起了昨日的话题,昨日一共死了一十七人。
“小二哥,死了那么多人,镇上的大夫没个说法吗?”苏禾问道。
“大夫都是各有各的说法,也没个定数。哦对了,死的这些人里,也有好几个是大夫。”店小二麻利儿地端上了几道糕点。
苏禾的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瘟疫,怕是错不了了。
她忧心忡忡地帮着一起布菜,楚承南正好走了过来。
“阿禾怎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男人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准备用早点。
“少爷!”苏禾唤了他一声,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香囊,颜色很沉稳,一看就像是男子惯用的颜色,“这个香囊,你随身带着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楚承南并不爱用这些个琐碎玩意儿,但是他瞥见苏禾的腰间也缀了个差不多的粉色香囊,突然又不那么排斥了。
见他没接,苏禾有些急了:“哎呀,给你你就拿着,说什么都不能离身,记住没?”没等男人点头,她便自己动手把香囊系在了他的腰间。
自那日两人相安无事地躺了一夜之后,有些东西似乎又又又变得不一样了一些。
楚承南对苏禾更放纵了些,苏禾也就更蹬鼻子上脸了一些。
只是这香囊多少有点让楚承南会错了意,苏禾看着他压不住的嘴角,心里也是一阵纳闷。
不过是一个药包而已,至于吗?
不过,苏禾充分发挥利用了楚承南的好心情。
她故作神秘地游说:“少爷,我们一会儿去镇上逛一逛,好不好?”
“不行!”楚承南想都没想,就严词拒绝了。外面接连死人,不消停,要不是楚慕北发了话,他觉得应该尽快离开才对!
这里的人各个都是有身份的,不能冒险。
“哎哟,少爷,你就不奇怪这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吗?”苏禾企图激起楚承南的好奇心。游说得更加声情并茂。
“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准出去,明天我们就走!”楚承南说完就走,连早膳也不再用。
苏禾拽着他的袖子央求了好久,他都不肯松口。
“少爷!我们怕是走不了了!”苏禾冲着男人的背影大喊,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楚承南转身,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如果这些人不是死于外伤,那很有可能就是疫症,如果镇上的人贸然离开,可能会扩大传染范围的……
她能想到的楚承南自然也能想到。
每每战争结束,部队都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处理战场,怕的就是残尸断骇引致疫情,疫情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
他已经连夜传话给了府衙,朝廷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
“就算是疫情,也不关你的事!今日下午我们就走!”楚承南的语气更加强硬了起来,这一行人身份何等贵重,贸然进了镇子已是大错,绝不能再冒任何一点点风险!
苏禾似乎好像很久没有看到楚承南这么生气了,最近,他都挺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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