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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闻后,赶忙凑了过去抓起死囚的一只手,作势要划一道口子验验看,就在这时,楚寻欢又叫住了他:“等一下,若他不是朝廷重犯,你们该如何赔罪?”
“荒谬!”县尉破口大骂,“配合朝廷办案是百姓的义务,若是有失又岂能给你赔罪!?”
楚寻欢置若罔闻,淡笑道:“不如就请夜公子让你的人从此以后不再与我作对如何?”
“楚寻欢,你该不会还以为事到如今还会有人护住你吧?”华洵看着他,目光幽深,“你好好地待在你的仙界本是无事,偏偏要入凡参与江湖纷争,如今你初入江湖,除了那个不知道现在在哪的千问以外毫无根基,再加上私藏重犯,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你已绝无生还之机!”
楚寻欢面无表情地听着,云淡风轻地瞟了他一眼,沉默之时,拿刀那人就要下手,这时,院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一人大吼一声:“慢着!”
众人听闻往院外一看,是一老者报信恭迎着一位贵公子前来,来人正是来赴约准备吃东海鲜味的太子慕岩。
慕岩从老远见众江湖武林人士举着火把围堵在向阳别院的门口,来势汹汹,他凑近一听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面色平静如水,已经在权衡这场面如何行事才算最稳妥。
他使了个眼神给身边的老臣,老臣意会这才匆匆往里进,一嗓子遏制住了局势。
众人一看向慕岩,心里一抖下意识就开始抱手鞠躬,低声问候,刚刚剑拔弩张的局势瞬息万变,所有人不动声色地静静观望,慕岩和华洵在人群中对望了一眼,华洵心口一顿,蹙眉躬身行礼:“殿下。”
慕岩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见华洵下意识地回避眼神便知一切,不过慕岩默不作声,眼底沉着暗光。很明显,朝廷欲要抓的重犯就在向阳别院中,华洵欲要借刀杀人除掉楚寻欢,好让自己稳坐朝中,也能保住自己在炼火堂的地位。
夜子瀚在慕岩面前自然恭敬得很,先是冠冕堂皇地与他解释了一番,之后道:“此事交由我,殿下尽管放心。”
小的时候,慕岩和夜子瀚曾在家宴中遇上过,那个时候年纪小,两个人还能玩到一块,说说笑笑毫不顾忌君臣之礼,甚至互相当作是兄弟,长大以后二人来往的少了,是慕岩渐渐明白了,他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儿时的情谊怎么抵得上他心里的万里山河。
而自小敏感好胜的夜子瀚也渐渐明白了,昔日对他温柔可亲的太子哥哥也嫌弃他无用了。
那年,舞象之年,春猎之时,所有公子都能猎到十五只兔子,只有他一人没有达标,也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现在要走的路,区区十五只兔子,别人能办到的,如今他也能,他还会猎到更多的“兔子”!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夜子瀚狠狠盯着慕岩的侧脸心里暗暗发狠。
而慕岩则是看着神情更加淡漠的楚寻欢,君子如皎月,立在那里,清冷而高不可攀的模样,好像十年前他们初遇的那晚,月光将他衬得如出尘雪莲,可细看,楚寻欢今日的样子好像大病初愈,脸上还有一丝疲态,可眼底暗暗带着亢奋和一丝势在必得的决然。
楚寻欢注意到他的目光,侧过头来恭敬有礼作揖道:“让殿下见笑了,楚某本是备了一些上好的酒菜鲜味来招待殿下,没想到竟然让殿下看了笑话,此人被发现在我院内确是事实,可据我刚才观察,发现此人皮肤的伤痕像是被鞭打的痕迹,除此外还有多处烙印,当是在牢里受过刑罚,既然是牢里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出来?若真是侥幸越狱成功又怎么可能来这沧澜城杀害南风馆数人,还在夜游灯湖那日光明正大地杀了不少暗卫……行事如此明目张胆?当真是逃亡
里拼了命爬出来的,他乌发凌乱,双目浑浊,脸上全是凸起的深色暗筋,抓住他的那只手上皮肤溃烂,长了密密麻麻的血泡,鲜血开始从破皮处汩汩而流,那些血液仔细一看竟然是黑色的!
三人看了这一幕,都面露震惊,心中惊跳了一下。
“喂……你。”楚寻欢刚要伸手,很快被离着他稍近的桑梓言一把拉了回去。
桑梓言拧眉慎重道:“别碰他,小心传染。”
连一向不怎么正经的谢初昀此刻也谨慎肃然道:“这血液的颜色分明是有毒的,搞不好真能传染,你不要碰。”
说话间,再一看那人,竟然整个眼球都布满了鲜血,面上的皮肤像是干涸皲裂的大地,慢慢溃烂流血,有些地方又长出了血泡,格外瘆人,别说是不知道是谁了,连他的五官都开始模糊扭曲,根本辨认不出口鼻在哪。
楚寻欢瞠目结舌地俯身看着,脑海里细细回想书里到底有没有这一段,就在这时,那人的脸五官慢慢扭曲了一会儿后,忽然整个人拔地而起,四肢扭曲着冲着他飞扑过来,嘴上呜呜嗷嗷,不知所云地乱叫着,形同丧尸:“啊……呜啊……”
“小心!”桑梓言目光一狠,已经抬剑一下子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鲜血溅射在了四处,谢初昀赶紧眼疾手快地拉着二人往后一跳,那些黑血才没溅到二人身上。
那人胸口中了一剑后,整张脸还在不断冒血,等了一会儿,倒在地上不动了,似乎是断了气,而整个尸体竟是血液瞬间从身体里流干,彻底变成了一具漆黑的枯尸。
这一幕过于惊悚,让一向淡定自若的楚寻欢都僵在了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有种预感,这不像是什么邪门术法,倒像是某种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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