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抹了把脸,别过头干巴巴道:“我累了,我要睡了。”
说着便把那一大包东西又一件件收了起来,当做宝贝一样放在床榻内侧,背过身倒头睡下,卷起毛毯将自己裹成了一条蜷缩的毛毛虫。
阿斯尔盯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心中无端泛起柔软的涟漪,在床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去吹灭了几盏油灯,复又回到床前,就着毡帐内铺满的羊毛地毯席地而睡。
谢晏躺在床上裹紧毯子,闭着眼睛冷静了好一阵,那股强烈的情绪总算被压了下去。
就算回不去,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且不说饮食起居之类的生活条件问题,最大的潜在威胁还是阿斯尔。
赫勒人虽然把他当成神使敬重,却也将他视为首领天定的可敦,他能糊弄这野人一时,糊弄不了一世。
何况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充其量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二世祖,可没有拯救世界的能耐。
谢晏记得听萨娜她们提到过南面的“景朝”,从她们只言片语的描述来看,那应当就是中原汉人建立的王朝。
他所熟知的历史上并没有这个朝代,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历史进程了,但无论如何,能到南边去怎么也比在草原上好,至少是他相对熟悉的文化环境,也没有被野人撅的危险。
如果是个繁荣稳定的盛世,说不定他还能效仿一下许多穿越小说里的前辈,借助现代知识开点金手指,搞搞发明创造,赚一笔钱做个大商人;或是走文化人的路线,写写话本、背背诗,再考个科举什么的,都是大好的光明前途。
想到这里,谢晏的心情便重新好了起来,开始在心底盘算起跑路事宜。
首先是要有交通工具。
徒步是不可能徒步的,谢晏对自己的体能有自知之明,在有完备后勤的情况下跑个马拉松还行,在异世界玩荒野求生就是玩命了。
其次是地图和食物补给。
主要是地图,他那包里有指南针和压缩饼干,现在还不是旱季,草原上暂时不缺水,再从每天的饮食里攒下些肉干和面饼,应该就够了。
还好他会骑马,谢晏琢磨着,得去偷一匹好马来当交通工具,那天阿斯尔骑的那匹就不错。
阿斯尔不是说自己是他的可敦吗,那马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谢晏勾起唇角,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阿斯尔的可敦呢,他们两个最多是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关系,他把那马骑走,就当是阿斯尔赔他的精神损失费了。
青年翻过身,睁开双眼,黝黑的瞳仁在昏暗中幽幽发亮,视线在床边地上躺着的阿斯尔面上打转。
抛开其他的不谈,这野人其实还颇有几分姿色,是小姑娘们会喜欢的浓颜系大帅哥,骨相深邃立体,身材也好得夸张,就连那玩意儿的本钱也很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方面技术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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