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吃的东西摆在一楼的那间祠堂。蜡烛燃着幽幽火光,一炷香还没燃尽,大抵是简风点了才走。
向南珺站在天井里,盯着祠堂看了一会,掌心轻按上腹间的肋骨。
思索了一会,他挪开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简风和隔壁阿婆又最后下了一次自家的地。阿婆嘴里感谢不断,他摆手,再三强调自己本就有离开打算,转让给她不过只是顺水人情,不用太客气。
阿婆却不罢休,路过自家的时候,非给他装了一袋新蒸出锅的窝头,说是礼轻情意重。
盛情难却,简风接下,怀里揣着一袋人民大众赠予的粮食,赶在太阳毒辣的午后前回到了三层自建楼。
室外的空调外机还在转。
他径直上了三楼,推开房间门,向南珺在床角窝成小小一团。他以为交换过名字的陌生人借宿只一晚,所以早上临走前不说告别,就当最后一面。
此时看到向南珺还未走,心里却像放下一块石头。
很奇怪。
手里拎的东西放上茶几,他坐在床边,拍拍向南珺的弓起的背:“还没走啊,少爷?”
向南珺从鼻间挤出一声“嗯”,轻如蚊蚋。简风觉得有几分像当年带回家的流浪猫,大快朵颐后瘫倒在地上,餍足地那一声喵——
如果他的呼吸没有一轻一重、偶尔还会轻飘出“嘶”的抽气声的话。
“你怎么了?”简风眉头一皱,扳着肩膀不敢用力,把人翻过来。
向南珺双手叠在一起捂着左腹,额上沁出冷汗,唇色已经见白。
他话都说不痛快,一顿一顿吐出气音:“有。。。胃药吗?我没敢。。。乱翻你的东西。”
“你没吃东西?”
“还说呢,哪有能吃的东西留给我,”向南珺的眉心依旧是一团,无论如何也舒展不开,“祠堂里的东西我怎么能动,大不敬。”
“我以为你早上会走。”罕见地,简风的语气里似乎藏了些愧疚的情绪。
不可否认,家财万贯的小少爷,娇生惯养是有一点,却不见多少嚣张跋扈气。简风对人的印象刚好转那么些,心里一点柔软的怜悯便接踵而至。
于是起身,到里屋门后翻找一阵,捏一板药出来。
确认过保质期,抠出两粒,倒杯温水,双手开弓,一左一右递到向南珺面前:“把药吃了先,我带你去卫生院。”
“不用。。。老毛病,缓一阵就好。。。”向南珺痛得话都不连续,乖乖吞了药,水杯递还给简风,又在原地缩成一团。
很疲惫,连眼睛也不想睁开。
昏暗里一双手靠过来,打开他瑟缩的身体,精准摸到两处穴位,分别在他的手腕和腿上轻柔按压。
“别动。按一下就不痛了,忍一忍。”简风的话音很轻,动作也很娴熟,仿佛同向南珺是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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