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铖不置可否,只是用力抱着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伴随着某种小动物似的哼唧声。
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头痛不适感。
又像是在撒娇求安慰。
邢枝低下眼,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只觉得心脏某处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扶着他躺下,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很快就好,嗯?”
纪予铖目光有些发直,呆呆地盯了她片刻后,才怔怔点头。
“嗯,我等你。”
乖顺听话,与中午在办公室里时的那副桀骜难驯的叛逆模样相差甚远。
然而,等邢枝笑眯眯地转过身,进了厨房后,这副刻意装出来的乖顺模样就不见了。
他换了一副面孔。
冷眸微眯,目光晦暗犀利,死死地锁定在厨房里那抹纤瘦忙碌的身影上,一眨不眨,犹如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示弱,装可怜。
原来她竟真的喜欢这一套做派。
当初杨景旭向他传授哄女人的终极绝招时,他是不屑一顾的,随便听听也就过去了,并没真的往心里去。
没想到,彼时的“废话连篇”,如今竟成了他再次得以接近邢枝的“锦囊妙计”。
还真是小看了杨景旭那个纨绔。
既然好用,那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当初杨景旭的那番“攻心”言论了。
——“要示弱,装可怜,女人都容易心软,这是她们的优点,也是她们的缺点,全看你怎么利用。”
——“你要想办法博取她的同情,让她心疼你,让她忍不住想抱抱你。”
——“只要她一心疼,你不用说话,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发挥了。”
——“示弱是一种艺术,装可怜考验的是演技,所以,攻心时切忌表演痕迹过重,女人也不是傻子。”
纪予铖从这些话里提取了几个关键词。
示弱,装可怜,心软,博取同情,让她心疼。
要达到效果,还要不留表演痕迹,避免被她看出破绽,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纪予铖叹了口气,他只是想跟他的小姑娘在一起而已,难不成还要去电影学院进修一番?
“怎么叹气了?”
邢枝端着个碗从厨房里出来,恰好听到纪予铖在叹气,连忙把碗放在餐桌上,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很难受?”
纪予铖一秒入戏。
他垂下眼睫,眉头轻轻皱起,紧抿的薄唇适时地抖动几下,什么话也没说。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像是难受极了的样子。
邢枝光是看着就心疼坏了。
她用指腹在他眉心轻轻揉了揉,然后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默数五秒。
“还是有点烫,先起来吃点东西,等会儿再把药吃了。”她把纪予铖扶到餐桌前坐下:“快吃吧。”
纪予铖看了一眼,手臂抬了抬,又放下,没再有别的动作。
邢枝:“怎么不吃?”
纪予铖偏头咳嗽了两声:“身上没力气,头疼,不想吃。”
“越是没力气就越是要吃东西,不然病怎么能好呢?”邢枝心里焦灼,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一手端起面碗,另一手拿起筷子:“来,我喂你!”
她挑起一筷子面条,轻轻吹了吹,似乎还是不放心,又用嘴唇碰了下,感觉温度合适了,才送到他嘴边,语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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