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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鱼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被当作陪葬品埋了。
所以他大概能明白阿鱼此刻这情绪的由来。
于是他直接点破,笑道:“放心啦,就算我真魂飞魄散了,你也不会遭连坐的,地府又不似那腌臜后宅,说不准你还能碰上一个比我好多了的主子呢。”
阿鱼愣了下,攥着药瓶的手就开始抖。
“您就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主子,我以后再也不说在背后您游手好闲了!”
“。。。。。。”
不是,小兄弟,你夸就好好夸,多余那后面半句。
阿鱼絮絮叨叨又跟他说了很多,说什么府里负责日常琐碎事务的小鬼差们又回来了,他终于不用一人分饰多角地拼命干活了。还说府里多了一批看起来就特别能打的衙差,那一个个的,眼睛亮得跟鹰似的,正气凛然,看一眼就安全感爆棚。
梵筠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到后面慢慢的就闭上眼,还是有些精力不济,睡了过去。
阿鱼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退出房门。
经此一闹,七阎殿府里的鬼差衙差多了不少,夜里却依旧寂静。
穿堂的罡风掠过院中的枯枝古木,深黑的夜里,一道轻巧的身影悄然潜入梵筠声屋中。
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经能稍微动身了,有些不安地半蜷着身子,宽大的被褥被弓起一座小丘。
那道身影没有近前,而是藏匿于屋中的阴影处,宛如一座雕像。
但雕像的目光却一直停驻在那座小丘之上。偶尔伸长脖子向前探看,偶尔低下头像是在沉思。
夜愈发漆静,流淌的时间变得难以计量。只见那座小丘动了动,很快夷为平地。
梵筠声闭着眼睛,极轻地问了声,“岁安,怎么站在那里?”
其实原本更想质问的。身为一个“病人”,抱病期间的质询往往更有威慑力,更容易牵起恻隐之心。
但那影子传达出的情绪太复杂了。
不知是不是这次魂魄受伤的后遗症,他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识海里的那团人形意识体,时不时就给自己传输一些所感知到的情绪分类。
比如一个时辰前阿鱼在他房门前守夜,后来困得实在站不住脚,就在“疲惫”的驱使下左脚踩右脚地回了房间。
比如整个府上都歇息后,他在朦胧睡意间听见意识体发出“闯入!闯入!”的惊呼,却在真正有人闯入后恢复了平静。
传输的内容变成了:目光,凝滞,很多情绪,不懂。
他差不多弄清楚了,这意识体好像只在他浅眠或是意识朦胧间出现。
目光,凝滞,很多情绪,不懂。。。。。。这个内容太耳熟了。之前几天他没醒的时候,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一次。
可是他醒了,这个人却又没有及时出现。如此别扭,只能是丧气鬼的作风了。
问的话没得到回应,他装模做样咳嗽两声,再一次把自己蜷起来,背影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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