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儿也长得这般好了,离别之日仿佛仍在昨日,今日邵儿却已然做了万民之君王了。”
我有些伤感,却未曾流露,只笑着说,“相聚本是大喜之事,姑姑却为何红了眼。”
姑姑握了握我的手腕,深吸一口气道:
“先君臣,后亲眷,邵儿是陛下,这话本不应该由臣妇说,可王座毕竟孤独,臣妇不敢妄论陛下,却实在心疼邵儿…好孩子,不知是吃了多少的苦…”
我笑了笑,“姑姑还是和从前一样。”
姑姑叹了口气,拉着我,
“那位江督的事,传得风风雨雨,连臣妇这等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都听了许多,你姑父就是那般直肠子,听了便管不住自己的气,嘴欠的说了两句,邵儿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等他到了中京,我必然训他。”
闻言,我失笑:“姑姑……”
“只是自古,用小人杀小人,向来都是帝王之道,邵儿若是想将其用作棋子,未免也太过偏重了,朝中若不得平衡,又如何制衡呢,帝王隆恩器重,可向来,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姑姑轻声却很严肃地说。
“……”我顿了顿,说,“非是棋子,非是刀刃,实乃吾爱。”
姑姑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摇了摇头,说:
“陆家贯生痴情种,果然,果然,可帝王之爱,只怕这位江督公担当不起,
若是贤德之人,那是个男子便也罢了,可偏偏,是那前朝风云搅弄之人,又怎会收心甘居于区区的后宫,只怕金鳞不是池中物,反倒届时两败俱伤。”
听到这里,我已然明白姑姑此番前来的目的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穆音。
“既然姑姑来找朕说得如此明白,那朕也明明白白的告诉姑姑,”
我很认真地说,
“北境风沙一十一年,四千多个日夜,朕与穆音相识了那么久,若是当真有缘分,又何必等到今日,所以,穆音做不了皇后,本朝也不会有什么皇后。”
“陛下,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不如只谈当下。”姑姑温婉地笑了笑,“京江造司案,真是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臣妇前来,也是想向陛下汇报消息。”
“有些事情下面的人查到了,却并没有告诉元帅,因为臣妇拦着,怕元帅太过鲁莽行事,但是既然见到陛下,那就不得不说了。”
“姑姑请讲。”我静静地等她说。
姑姑逻辑很清楚地说:
“第一,那一批军器足足有三十车,都是些重家伙,是在北境偷偷出售给匈奴的药材铺子里面找到的,表面上是出售药材,实际上就是走私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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