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小如鼠,杀鸡都不敢,要交她老婆去杀。他老婆说你狗日的今天不杀鸡老子就把你杀了。他马着胆子提着菜刀闭着眼睛一刀下去,那公鸡的头瞬间落地。
但不知道这鸡兄这辈子受了多大委屈,头掉了偏偏还不肯撒手尘寰,要向陈打枪索命。脖子里喷着血到处乱跑,只见一无头鸡在他家院子撒丫子跑来跑去,把陈打枪吓得缩在围墙上大喊“救命啊”。
这鸡没嘚瑟多久便一命呜呼,陈打枪差点吓出了心脏病,之后连街上挂着卖的烤鸡都不敢去碰一下,怕它们瞬间复活跳起来啄他。
他怕老婆怕得要命,吹牛逼吹得再大再欢只要她老婆一驾到,马上歇菜,缩在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是镇上有名的“耙耳朵”。
小卖部街对面便是叶寡妇的家。据文武回忆,当时周围的店面都关门闭户,她女儿跑出小卖部后他紧跟着出去的,大概相差二三十秒钟。
这二三十秒钟街道上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小女孩为什么凭空消失了?谁虏走了她?目的是什么?叶寡妇究竟有没有作案动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过去,每一株草木都有故事,砖墙的纹理,青瓦缝隙间的小草,都在娓娓道来某些神经质的往事。
小镇平凡但绝对不平静,柴米油盐的日常之下涌动着凶猛的暗流。
叶寡妇的丈夫杨二爷平时老实巴交喜欢咧着一嘴黑牙傻笑,一喝完酒立即神经错乱,见到雌性动物就情,让我们看了不少笑话。
他爱去山上打黄鼠狼,最后惨死在自己枪下。他的死本来很诡异,听起来像《故事会》上的惊奇故事;叶寡妇的身世更诡异,别人说她是杨二爷打猎时捡回来的。
镇上的人这样传,一个夜黑风高之夜,杨二爷半夜去后山打猎,在密林中听到人有人在幽怨地哭诉,那声音如泣如诉,他循声而去,在大树下现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叶寡妇一夜之间从杨二爷家里冒了出来,外人看他们生活平淡幸福,也不多问。
有一次叶寡妇黄昏时去后山捡柴,被一个奇怪的动物吓到了,逃跑时摔了一跤。当时她已经怀胎6月,孩子没有保住,都成人形了,是一个女儿。
她哭得很凄厉,夜很深了,那声音如怨如诉,让人肝肠寸断。
问她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她支支吾吾,形容不出这个东西是什么,好像是站立行走的狰狞的狼。
老人说大饥荒时这种妖怪才会出现,据说野狼吃了冤死的女人的肉,便会变成那种狼妖。老人还说大饥荒的时候镇上闹僵尸,后来镇上有了电灯,这些僵尸躲到山里去了。
还有人说那三个孩子也是被山里的狼妖和僵尸叼走的。我想大饥荒的时候谁他妈的又不是僵尸呢。
叶寡妇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自然不信这些谣言,这叶寡妇有时神经兮兮的,谁知道她在后山看到了什么。妄想、臆造、杜撰,从而引起大家的关注不是不可能。
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踱到了叶寡妇家门口。她的门半掩着,我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不知道是好奇心还是想弄清真相的欲望驱使,我探头往里看,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跳加,热血上涌,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往里移动。
屋里昏暗,布置简单且还算干净。这血腥味的源头在后院,我穿过黑黝黝的走廊,本来就异常紧张,腿脚不利索,脚下绊到什么东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妈的吓得我喊了一声“我操”。
原来是走廊上的一根扁担被我绊倒,虚惊一场。
我摸着墙壁往前走,盆地的潮气让屋里散着淡淡的霉味,反而有些讨鼻子喜欢。一股清香涌进鼻孔,那是一种乳白色的花茶的气味,镇上的女人常常会去山上采摘这种花茶来给孩子洗澡,说能祛邪,鬼不敢近身。
这股清香夹着血腥味,混合成了无比古怪的气息,在周围的空气中放肆、狰狞。
后院屋檐的角落里,一张白布盖着一堆什么东西,有血从白布里浸出来。在恐怖电影里,我这是必死的节奏,在翻开白布那一刻,肯定被身后的变态用斧头砍碎天灵盖,死相会很惨,死不瞑目。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想怕也没有用,我决定豁出去揭开真相。
小心翼翼地拉着白布边缘,心脏都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将出来。之前所有的恐惧之和都不及这一次。
做好了目睹最惨无人道的画面的准备。想到自己正在为正义冒险,勇气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正当我要揭开白布时,一只血手重重地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尖叫一声跳起来,一张丑脸出现在我面前。叶寡妇满手的鲜血,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出现在身后。
她咧着嘴在笑,笑得如此诡异,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惊悚的笑容,像鬼片里面女鬼要复仇,带着一股冷森森的阴气,让人汗毛直立、心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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