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本来极有自信,觉得自己这饺子全席极为巧妙,定然能感动暴君。
可如今煮着煮着,心里却有点不踏实……
刚煮了一锅花花绿绿的饺子,这一锅饺子又是不同形状的小动物……
这摆在桌上儿,是不是有些可笑啊……
而且虽然自己这饺子很是用心,但说白了都是饺子……
暴君不会觉得他敷衍吧!?
商沅挠挠脑袋——
奇怪,自己当时又是怎的想出了这花花绿绿饺子的主意……
可事已至此,商沅也只有硬着头皮给自己打气,就这样在自信和自疑之间反复游走了好几次,霍戎仍不曾露面。
商沅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稳,他撑着逐渐沉重的身子缓缓走出门:“你们先把饺子在锅里煮着,我去前殿看看。”
早春的风微冷,前殿的汉白玉栏杆上围着鲜艳似火的牡丹,随着春风吹拂,恰落在商沅的衣袖之间。
守卫看到是君后,都单膝跪地行礼,并未相拦。
殿门紧闭,商沅能听到霍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商沅的一颗心砰砰跳着,不知为何又急又快。
“陛下,陛下大婚后一直未带君后祭祖,如今恰逢万寿节,不如定下祭祖时日……”
“荒唐!陛下迎娶君后,本就是为了方便寻找君后和霍从冉勾结的证据,如今证据确凿,难道还真的要假戏真做下去,让全天下都晓得么?”
这声音透过门,直直的插进商沅耳中,他脑中轰然一响,几乎站不稳身子。
什么叫勾结的证据,谁……又在假戏真做?
他浑身颤抖,却听霍戎的嗓音沉沉响起:“商沅当年写信让朕来京救援,后又诬陷朕谋反,已是罪不可恕,趁朕不备,又不惜下药刺杀,还真是故技重施,死不悔改。”
“至于婚事,你们也知道,本就是一个圈套阴谋。”霍戎的语气散漫慵懒,似乎说起了不值一提的笑话:“祭祖劳民伤财,犯不着为了他周折。”
这的确是霍戎的声音。
只是隔着一重殿门,却如此陌生疏冷。
也正是这陌生疏冷,才让商沅思路陡然清晰。
原来……霍戎早就知晓那一夜下药的细作是他。
之所以隐而不发,只不过是静观其变。
甚至……他和霍戎的前情也不是南屏说的那样,只是曾经的同窗——
和原书不同的是,他竟是诬陷暴君谋逆的始作俑者,以暴君的行事风格,恐怕早就恨透自己了吧。
恨透了他,表面却不声不响,还将他立为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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