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卫国公的模样,想来这同窗关系还算融洽,商沅不由得松了口气。
问题不大,还能继续苟。
“还有,锦衣卫那名单已经上缴了,陛下叫你们二人明日晚间去宫里赴宴。”卫国公狠狠的瞪了商沅一眼:“你们都规矩些,切莫给家里惹祸。”
商沅没心思和他爹斗法,心虚道:“陛下……为何在此时设宴?”
“这我就不晓得了,看锦衣卫的样子大约是在找什么从军营逃出的人。”
商沅:“……”
他已经想连夜离开京城了,干笑道:“儿子从宫中回来,一直身子不适,想在家休养几日,再说贤王也在宫中,儿子还是避嫌的好……此事让商阙弟弟一人去就好。”
卫国夫人心里一喜,却听卫国公怒道:“避什么嫌!退婚的事你耍耍脾气也就是了,切不可外传!还有身子不适?怎么就你娇气!?锦衣卫发了话,只要不死,抬也要抬过去。”
商沅:“……”
但是转念一想,暴君搜查的线索都没什么特定性,那夜烛火昏暗,他又易容,就算赴宴,暴君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这种时候,卫国公再看儿子不顺眼也要多嘱咐几句:“你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府中,此事和你们无关,只小心赴宴就好。”
商阙面色丝毫未变:“儿子晓得,父亲说得对,哥哥一直在宫中,陛下不会难为你的。”
燕王嗜杀暴戾,商沅又曾背弃于他,如今登基,他这大哥八成要折磨得骨头都不剩。
也真是可怜。
商沅指尖一紧,也含笑道:“阙弟说的是,儿子也去一趟宫里吧。”
天寒风疾,储秀宫外,一个身量极高的男子拾阶而上,裹着大氅的身姿冷肃悍然。
正拿着铜拔子翻盆里的炭火的小太监抬眼一看,吓得登时跪倒在地:“陛下……”
他没料想传闻中的暴君不去视察三大殿,不去查看宫宴,偏偏来了这小而隐秘的储秀宫偏殿。
偏殿不大,小小的轩窗半敞,床榻和贵妃椅贴墙放置,一旁的茶几上,摆着的尽是些画册书籍。
霍戎冷冷扫视这方寸之地,声音透出暗沉:“这就是……商沅学规矩的地方?”
那人忙道:“回禀陛下,太子妃按宫规,在此处学了三个月规矩……”
话还未说完,上首一道冰冷的命令传来:“掌嘴五十。”
话音一落,登时有人上前把那小太监拉出去。
新禀告的太监听说过宫中的一些流言,知晓新上位的皇帝和前太子妃曾是太学同窗许有旧事,小心翼翼改了名儿道:“回陛下,商公子的确曾以未嫁太子妃的身份,在此学大婚的规矩,主要是通晓人事,和服侍君主起居。”
太监没有细说,但霍戎明白那言外之意。
本以为五年过去,经历过少年的背叛,已不会有事再让他心痛。
可此时,冰封的心底深处却如同有锤子砸落,泛起斑驳沉闷的痛意。
他记得那细作身上的香,清冷幽甜,让他想起五年前,雪中抱着腊梅,和他一起在宫墙上奔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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