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夜白牵着柳杨来到赤霞镇的镇中央,然后叫柳杨看西落的太阳。真的好神奇!从他们站的这个位置看过去,这条街通向的地方,就像就像一条细线,将圆圆的太阳一分为二。
柳杨看向路夜白,眼中掩不住的惊喜:“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建成这么神奇的村子!”
路夜白笑道:“村里人也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这个村子就是这样的。”
然后路夜白又领柳杨去了村外的一处山丘上。山丘虽低矮,可在它的正前方竟然还有一处远看比较小可近看有一条很深的缝隙的山谷。
柳杨两人站在山丘之上,看到的落日颜色真的比在这之前看到的深很多——原本落日是橘黄色的,可在这里,落日真的变成了赤红。
柳杨今天第二次觉得很神奇:“这又是怎么回事?”
路夜白道:“是前面的山谷会蒸腾出来一种青绿色气体,透过这种气体,看到的落日颜色会更深。”
柳杨明白了,就像三原色相互混合成不同新的颜色。
柳杨看了一会儿落日,自己先坐在山丘上,然后拉拉路夜白。路夜白看了看她,含笑紧挨着她坐了,然后将柳杨揽到自己怀里。
柳杨叹了口气。
路夜白道:“怎么了?”
柳杨摇摇头:“有时候不自觉会叹气,感觉这么叹一下,舒服很多。”停了会儿,她又接着道,“不过也是真的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路夜白低头,两人四目相对。
距离很近,他的呼吸打在脸上,痒痒的,柳杨忍不住笑出来:“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路夜白不放手:“现在不是好好说话吗?”
柳杨打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两人相在的距离:“你这样叫我怎么好好说话?”
说着,拿起路夜白揽着她手臂的手扔到他腿上。
沉吟片刻,柳杨道:“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突然愿意留在王宫,不过既然是你咋选择,我还是那句话——你去哪我就去哪。不过我希望你不管在哪里都能活的快乐,那你现在快乐吗?”
王宫人多眼杂,而且隔墙有耳,柳杨心中有许多犹疑,虽说两人能每天见面,有许多说话的机会,但她不敢在王宫中与他说这些。
路夜白看着她,他眼珠本来是纯净的黑色,与她有些泛黄的眸色很不同,平日里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着迷。此时在夕阳的照耀下,他的眼珠从柳杨的角度看,带了夕阳的颜色,但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还是有种让她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管在哪里,只要你在身边,我都会感到快乐。”
柳杨心中的许多疑问:这么多年重回到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地方,你什么样的心情?每日你看着长安宫一草一木都留着你最敬爱的母后的影子,是什么心情?当你每次面对着曾是你怨恨,不愿再见一面的父王,又是什么心情?
……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就像路夜白说的,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是家,就会有快乐。
柳杨心中百味杂陈,探头亲了下他的唇角:“那我们还真是相配。”
路夜白没让她退回去,一手撑住她的头,在两人呼吸可闻的距
离里问她:“若是我明日死了,你今日还愿嫁给我吗?”
柳杨对着他令她无处可逃的眼眸坚定道:“我认准了你,即使下一刻我们会有不测,我都心甘情愿嫁给你。”
路夜白笑了,这是柳杨从她下了宝华山后第一次见路夜白如此开怀的笑容,这令她不禁生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路夜白将她抱进怀里,将她的头压在肩膀上:“不要瞎想,什么都没有。”
柳杨疑心未消,但也猜想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路夜白一向不爱说谎,更没对她说过谎。
美好的回忆留在了赤霞镇,从第二日出赤霞镇,柳杨透过车帘一路上就能看到一两个或者人像难民似的在路边没什么生气的走着。
柳杨蹙眉,回头问路夜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路夜白透过柳杨仍旧掀开车帘的手看到外面同样的场景道:“黄河水患泛滥,这些应该都是沿岸受灾的百姓。”
柳杨不禁眼睛瞪大了些,吃惊道:“难道朝廷没有派人主持赈灾吗?”
路夜白道:“在议论,不过现在还没有推选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人选。”
路夜白的话委婉却表现出了他对大月朝党派争斗的厌恶——党同伐异遭殃最多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柳杨放下车帘,好一阵没说话。
“没有人能拯救所有人,我们尽力去做就好了。”
最终,柳杨说了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的话。
路夜白什么都没说,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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