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沿着院子干净整洁的石板路慢慢地走着,待她一圈走完,再到出来的门口,发现路夜白也出来了。
她看到他时,路夜白微微一笑道:“我也睡不着。”
她烦心的睡不着,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柳杨此时的情绪已经没有在房间是那么浮躁,刚才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现在看到路夜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不觉又跟他耍了小脾气。
路夜白走下两级台阶,牵住柳杨的手,像浸了墨一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一起走?”
柳杨点头。
出来的这一会儿时间,柳杨渐渐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们留在这里不管是出自自愿还是被迫,肯定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不想这样,所以有很多顾虑,就钻牛角尖,对你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路夜白晃晃两人十指交扣的手道:“不用道歉,我没在意,反倒是我该向你道歉,是我把你拖了进来。”
柳杨探头到他跟前摇头:“我也不用你道歉,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我嫁了你自然是你去哪我去哪啊。”说到这里,柳杨停住,“哦,不对,我还没嫁给你呢,所以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末了,还点点头,“嗯,还是不成亲的好。”
路夜白的心情被她的几句话牵引的跌宕起伏,从开始的甜蜜柔和到跌入低谷的担忧又到反应过来柳杨是故意这么说的无奈。
“这边事了,我们便回青山县立即成婚。”
柳杨昂着头傲娇道:“到时候看心情吧,万一我不想嫁了呢?”
路夜白明知道她这是说笑,但一点也笑不出来:“我一定努力不让你改变心意。”
成婚的事现在确实时机不对,以后再说,但大月朝王宫的家事和天下事却像一滩糊涂泥。
柳杨问路夜白:“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眼下父王想用我的身份动摇那些依附张御史的朝臣,效果肯定会有,但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改变的想法,想脱离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柳杨点头。
“而且现在大月朝许多地方已经被张御史安排的人掏空,所以父王面对的不仅是党争伐异,还有天下人的不满。”
这样事情就真的大了,打个比方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王朝需要经历几代人的励精图治才积攒来的太平盛世,可能十几年就能被一群“败家子”挥霍一空,再想回到太平盛世不容易。
“那王上除了昭告天下你的身份,还有什么打算?”
“父王说,朝臣中蛀虫虽多,可如果没有了为首的那个,就容易整治的多了。”
柳杨总结道:“擒贼先擒王!”
“是。”
“下午回来我向墨菊打听了皇贵妃娘家在朝中有哪些人,怪不得她这么多年盛宠依旧,原来是张御史的女儿。外面王上想办法除去张御史,宫中也要找个人找到皇贵妃的罪证才行。”
路夜白每次与柳杨聊这些所谓的“男人间的话题”都觉得很自在很高兴,因为她总能说出一般男子也很难想到的见解。
“和你想的一样,父王已经找到了这一个人。”
宣武帝能想到这些,也不是像暴桀、商纣那样的昏君,那为什么会让洛家的天下被朝臣和后宫搅的一塌糊涂呢?
柳杨问出自己的疑问,路夜白沉默片刻道:“我母后离世后那几年,他不常上朝,身体也大不如前。”
柳杨没再多问什么,仰头看了看皎洁的圆月,说起了别的:“今天几号?”
路夜白想了下道:“六月十五……问这个做什么?”
“怪不得月亮这么圆,原来是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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