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田兰的动作才慢了下来。“也是,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孩子最重要。”
继续寒暄了一会儿,夫妻两个和老人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了下次再来拜访。
车上,刚把安全带系好,泪水猛地从蒋胜男的眼角滑落。这段日子,得知女儿出事的震惊、内疚、愤怒,让她整个人憔悴不堪。
正准备上车的林历升顿了顿,轻轻把妻子搂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
他们夫妻两个,一个是律师,经营着一家自己的事务所,忙的脚不沾地;一个是教授,总是忙着做课题、发论文,对儿女也多有疏忽。
幸而他们的儿子林清安从小就独立,没怎么让他们操心,现在在上海那边上大学。
对于女儿他们也很疼惜,可是忙于事业,基本上是他妈妈在带着孙女。
知道孙女出事后,老太太后悔的差点没撞墙,早知道那天上午她亲自去送苗苗就好了。当时想着离学校也不远,所以才让孙女独自去上学。
毕竟青天白日的,一路上都有商店,按理也不会出什么事,谁知道现在女娃子心这么坏哟。
现在老太太日夜在医院陪着孙女。
“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林历升的声音里寒气直冒,摸着妻子的头发。“就算按照法律制裁不了她们,”他顿了顿,敲了敲方向盘,“她们的监护人可跑不掉。”
上次在警局居然还有家长觍着脸说自家孩子还小,不懂事,希望他们别太计较。
呵,还小?
差点毁掉他心爱的闺女就一句“年纪还小”?
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些女孩的确不会承担太大责任,所以她们才有恃无恐。
不过,作为一个律师,没有人比他们还会利用法律做武器了。
这几天苗苗在各个诊室轮着检查了一遍,虽然肉体没有受太大伤害,但心理上却有了不小阴影。
她现在有点社交恐惧症,不愿意面对陌生人。还有点应激反应,很害怕狭长黑暗的地方,没有家人陪着,晚上睡不着。
而且,医生还特意嘱咐要注意苗苗的心理,说孩子有点抑郁先兆。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突起,林历升恨不得把伤害孩子的人都给灭掉。
不过,他眯了眯眼睛,那群家长也别想好过,这几天苗苗检查的费用、开药的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刀子割在肉上才知道疼,不知道面对一大笔赔偿费用,他们还会不会一句轻飘飘的“孩子还小”了?
“历升,我想回来工作了。”终于哭够了的蒋胜男抬起了通红的双眼。
沉思了一会,林历升:“回来?”
自家老婆老婆好不容易在省里面最顶尖的大学任职,一直在努力评职称,现在回来之前的努力不是打水漂了?
“嗯。”她目光坚定,语气飘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我在一个小巷子里走呀走呀,苗苗就赤裸的躺在那里。没有人出来见义勇为,警察也没有来。经历了一切的苗苗日间消沉,可是咱俩却没有关注到。最后楼下的空地上绽放的刺眼的血花,那血可真红呀······”
“别胡思乱想。”用力抱紧妻子,林历升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苗苗没出事,她还好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别乱想,嗯?”
感受着丈夫在她背上轻拍的手,蒋胜男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我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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