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京城内聿王府虞风楼,也是就聿王住的地方走水了,火光冲天,附近的百姓都被救火的动静吵醒。
当夜又是刮大风,火势越来越大根本就灭不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虞风楼的那一片建筑已经被烧的坍塌。
濮元吉接到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立马安排阮公公过去查看。
回来禀告的内容是,常娘子喝了很多酒,让下人在室内点了很多红烛,然后又不许人在室内伺候,可能是她醉了之后碰倒了蜡烛,点燃了床幔窗幔之类的东西。
加上里面有烈酒,还有几架子书籍,再有当天夜里的风势,所以根本就灭不了。
常娘子的尸骸所在就在那书架的位置,已经烧成碳化,仵作在那尸骸身下发现一块玉佩,问过近身侍候她的人,说那玉佩是聿王给她的。
“陛下,奴才在聿王府偷摸问了几个人,从他们口中得到讯息分析,聿王府的走水更像是常娘子纵火自焚。一个杂役说,看见前半夜常娘子醉醺醺的去库房要明油,说她屋内的油灯不够亮,要做膏药什么的。
因为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要进宫来,所以对她很是不友善,却又不敢拒绝,由着她拎了几油壶明油回去呢。
奴才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她自己答应进宫的,却怎么临了来这么一出?”阮公公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陛下的脸色。
心心念念的女子,本以为天亮后,就能见到了,结果呢忽然被烧死了,不管是自焚的还是意外的,对于这位主来说都是恼火的啊!
濮元吉闻言,恼火的一拍桌案:“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就是为了除掉云乐和夏驸马,所以才哄骗与朕的。朕还真是天真,竟然就信了她了。”
“陛下莫要为这种不知好歹的女子动怒,气坏了龙体不值得。”阮公公赶紧的劝道。
濮元吉闭眼仰头片刻,再睁开双眼,冷笑道:“去,传朕的口谕,送她的尸身回故里安葬,要离娄县石虎山八千里之外的地方葬了。
她就是死了,朕也不让他们地府相聚。”
“奴才领旨,这就交代人去办。”阮公公松口气,赶紧退了出去。
皇上下旨,聿王府的人自然不敢违背,由着宫里的人收敛了那碳木般的尸身运出王府。
而此时,距离京城外十几里的官路上,一辆不起眼的小驴车不快不慢的前行着。
“小九,睡会儿吧。”车厢内,濮元聿轻声哄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
从密道出城后到现在的这一路,她的视线就这么一直在他脸上。
“我不,我怕一觉睡醒了,你不见了。”常小九其实也困了,但是她强迫自己不能睡。
直到现在,即便已经用了好几种方法验证了他是真的活着,现在的她并不是在梦中,可是,她依旧不放心,困了也不敢合眼睡。
到现在为止,她甚至都不好奇他在娄县的石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濮元聿无奈道。
因为,她现在的心情,他也曾经经历过,就是鹘鸼城的那次,他真的以为她遇害了,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当找到她之后,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可不就是这样的。
“濮元聿,咱们走了,窦涛管事他们怎么办?还继续留在京城的话,会很危险的。”常小九有些担心。
濮元聿活着回来,是偷偷遣回王府的,也只告诉了管事和窦涛极少数的几个人。
为了不引起怀疑,稳妥起见,府中的人一个都没带走。
现在赶车的,也是没在京城里露过脸的属下。
“别担心,等过些日子,他们会陆续离开京城的。之后么,也只是一少部分人,在一年或者两年后再去寻咱。还有你的八两,也会送过去的。”濮元聿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拿了铁钳子把烤在火盆上的红薯翻了翻面。
常小九嗅了嗅,已经能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了。
“那我能继续行医么?”她又问。
他活着回来了,她也不用进宫刺杀,不用死了,俩人离开了京城,开始新生活,那她也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
“当然能了,以后,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其他的有我呢。对了,你别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濮元聿想起来。
“啥?”常小九睁着眼睛装糊涂。
濮元聿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说过要嫁给我为妻的,什么时候兑现啊?我这边肯定是没有父母之命了,媒妁之言么,等到了稳妥的地方,我倒是能安排的。”
常小九闻言立马就转开了头:“当时情况特殊,我自己都半梦半醒的,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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