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珠大叔回家是不是还要被骂啊?”
贾蓉抱着小姑姑,有些替他愁。
“……人家是亲母子。”
沈柠看他熟练抱小孩的样,有些无语,“你相不相信,被骂的更惨的会是他媳妇?”
贾蓉:“……”
他微张了嘴巴,略有不信,“叔婆那么重视珠大叔的科考,婶子的爹是国子监祭酒,再怎么……”
“那你说,她说不动你珠大叔,为何马上就拿言语威逼你珠大婶子呢?”
沈柠打断孙儿的话,“你要是你珠大叔,你媳妇受委屈了,你怎么做?”
问这话的时候,她又看了眼好大儿,“珍儿,这个问题,你也来回答一下。”
啥?
本来要看儿子笑话的贾珍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要怎么答?
说帮媳妇?
那不可能。
说帮老娘?
二婶又不是他娘。
不对,二婶给他娘提鞋都不配。
“不要看你爹,蓉哥儿,你先答。”
沈柠瞟了一眼偷笑的尤氏,就问蓉哥儿。
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好几个月,慢慢了解了这里的人和事,对于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事,有了另外的判断。
秦可卿寒门出身,嫁入豪门,一步不敢走错,处处小心,就怕别人背后议论她,这种自尊心强,心事重,做事谨小慎微的人,如何敢做出和公公不轨之事后,还能在长辈面前谈笑风生?
都没办法谈笑风生,又怎么可能做贾母眼中重孙媳妇里的第一得意人?
她那样的性子,真要早早和贾珍做了丑事,根本等不到焦大醉骂才病倒,心理压力早让她承受不住。
红楼里的“淫”主在贾宝玉和贾珍,这两人都对秦可卿有不伦之情。
绝不是秦可卿主动迎合。
所以,她才会被贾珍得手后,自缢天香楼。
那时候,她是没脸再见贾蓉吧?
她和他是少年夫妻,贾蓉在宁国府的艰难,秦可卿也一定看在眼里。所以,秦钟在家缀学半年,无学可上时,她想让兄弟到贾家族学读书,没有求助贾蓉,也没有求助贾珍,反而拐着弯的把他介绍给王熙凤和贾宝玉。
果然贾宝玉一句话,就让秦钟去贾家族学上学了。
那时她若和贾珍在一起,哪用费那么大的劲?
秦可卿生病,贾蓉也甚关心,还和王熙凤说这病就是吃不下饭,要是能吃下饭就好了。
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对秦可卿的病情和每日饮食情况都有关注。
以贾蓉在红楼里不堪的表现,能如此就很难得了。
有人说,贾家请来名医张友士给秦可卿看病时,贾蓉连发生死三问,“可治不可治”、“治得治不得”、“有妨无妨”,就是在逼她死。
但沈柠却觉得,那时候,他是做为丈夫对妻子的关心。
以红楼里,他对父亲贾珍的害怕,知道妻子和父亲有染,就更不可能做出气死她的事了。
事实上,秦可卿吃了张友士的药熬过了冬天和春分,病——应该已经好了。
所以她去世的消息传出,才会有‘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的话来。
也才有秦可卿死后给王熙凤托梦,让她为子孙计,多置祭田。
沈柠觉得,那时候的她,早就因为贾蓉,对贾家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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