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莫延便不再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去寻找微生茉,虽然依然常常前往东城去打探消息,但决定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前先按兵不动。而他主要的精力,却是放在了维尔拉身上。
年仅十一岁的维尔拉,已经初步具有了少女玲珑的身段,妍丽而青涩的容貌更是具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力,女性的魅力正如同含苞欲放的蓓蕾一般,在这个女孩的身上缓缓绽放,吸引了各种别具用心的目光。在和平时期,帝都的治安还是有保障的;但现在,混乱和不安下隐藏着狂躁罪恶的因子,莫延已经数次发现周围无所事事的男人们充满色…欲地盯着维尔拉。昨天,他把两个在路上拦住维尔拉欲行不轨的男人狠狠揍了一顿,自那以后,维尔拉看着哥哥的目光就变成仰视了。
而现在莫延要考虑的,不光是寻找微生茉的踪迹,还有保护维尔拉,这样换一个好的居住环境就非常重要了,于是钱财就必不可少。他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这点儿钱币只够买下足够半年食用的口粮,想要卖栋房子,那是休想。
——某个素来不会委屈的自己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有“租赁”、“借贷”或者“暂时将就”等词汇的存在。
所以莫延很认真地开始想:要不,还是“劫富济贫”一下?
_……_……_……_……_……_……_……_……_……_……_这片战争结束才不过数年的土地上,工商农副等各种职业正处在欣欣向荣的发展阶段,却被这一场战争拦腰斩断,损失不可谓不大。而在靠近魔族封印的地区,人类急着逃亡的、收拢财产的、抢劫杀人的、被零星的魔族小队击杀的……一片混乱。帝国主要的力量都用以安置这些边缘地区的人民、修建防御工事,派出军队追杀陆续冲进人界的魔族,已经完全没有力量去阻止魔族一个接一个的揭开封印。丹干脆下令放弃阻拦,收拢兵力,以天险梦佬山脉为界修建了一条巨大的防御线,在利刃临喉般的威胁下,数十万人自发地为防御线免费提供财物、工料和人力上的支持。这道工事完成的质量和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短短两个月,防御线已经初具规模,若从帝国上空看去,简直如同一条巨蛇盘亘在帝国西南一代。因此,它有一个简单而直接的名字——西南防线。
魔界与人界之间的通道都集中在防线西南一侧,这一区域的人们被集体迁往内陆。千里防线,几乎处处都是悲伤的哭声和疲惫惊惶的面孔。
丹的手指从面前的地图上缓缓划过,他的指尖所点过的每一处土地上,都有新的防御工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地冒出来。但这一副热火朝天、举国一心的景象并不能让他心里的重担稍稍放松一些。因为只有他们这些亲自接触过前线被活捉的魔族的人,才明白那些魔族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可怕;人类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线,在它们面前又是多么的脆弱。
丹并没有绝望。从一个一文不名、备受欺凌的商人之子,到今天的帝王至尊,他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危机。那些危机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让心理素质稍微脆弱一点的人都生出“死了才好”这种消极的想法,丹却一直挺过来了,挺到登上这至尊之位。在丹看来,他年幼时被两只野狗围困的经历都比这一次要危险的多——虽然这一次的敌人更加强大,数量也更多,但他也不再是一个幼小孱弱的孩子,而是手下有文臣武将、精兵利器的帝王。如果人界最终会被灭亡,那他相信自己也必然是活得最长的人之一。
所以丹非常地沉稳,他从没有被魔族势大吓软了手脚,而是冷静地分析每一种战术可能,每一处机遇和危机,心中并没有多少面临战争的紧迫感,更像是在下一盘局面不太有利的棋局,带着微微的兴奋和挑战。
侍从和大臣们轻手轻脚却快速的来去穿梭,他们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临危不乱、稳如山岳的帝王,比任何人都更加坚信,这个男人将会带给他们新的和平安定。
猫儿噗噜噜地甩了甩头,把水珠甩到四处。她从给自己洗澡的女仆手里跳出来,迈着骄傲的步子踱向自己的小窝,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_……_……_……_……_……_……_……_……_……_……_莫延垫了垫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有点满意,又有点无聊。
任何时候,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商人都不在少数。莫延拿出收藏在黑曜石中、以前世界的几件精美的工艺品,就换到了满满两钱袋金币。这些钱不光能让他在东城买下一栋位置不错、但不太大的房子,还能添置些常用的家具,再囤些粮食,剩下的钱让维尔拉拿去买些衣裳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应该还能绰绰有余。
因为战争的关系,口粮类的商品价格都在上涨,布匹首饰类的却在下降,正好让总是舍不得花钱的维尔拉买了。
莫延这时的心境奇异地跟丹·伊尔斯利达到了同调:他非常确信,自己绝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在这场战争中。因此就不会像那许多失去了希望的人一样自暴自弃,而是考虑着长远的生活。
_……_……_……_……_……_……_……_……_……_……_九成以上的封印已经被解开,大批的魔族军队顺着通道到达了地表世界。黑压压的魔族军队从一个个狭小黑暗的通道中涌出,然后迅速地散向四面八方,乍一看,如同潮水涌现,又向蚂蚁出动,只是看着,便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西南防线的总关隘,安德烈通过随军魔法师的水晶球看着黑暗深渊附近的境况:通体乌黑、庞大而智力低下的魔族士兵;身材火爆妖娆、面目却丑陋狰狞的女妖;外表如同人类,眉心正中长着一根弯曲长角的角魔;时隐时现、半透明的隐魔;瞳仁鲜红、脸色如同刷了白石灰一样颜色的血魔;身体如同狮虎豹狗狼等动物、却顶着一颗前额宽凸的人类脑袋的兽魔;长着多手多脚、甚至多个脑袋的重魔……形形色色的魔族出现,有些连查阅了很多资料的阿尔文都不知道是什么种类。
这些魔族冲出通道后,有的立刻迎向阳光奔跑,眼睛被太阳刺瞎、身体冒出白烟也不知道躲避;有的大吼大叫、手舞足蹈;有的暴躁地跟别的魔族发生冲突;有的立刻就扑向视野内能看到的任何一个人类。大多数则是在短暂的激动和不适应以后,就恭敬地守在通道边,等待着。
七天后,身穿着精致的黑色铠甲、容貌都被面具挡住的一支魔族军队也走出了通道,然后立刻有序地散开控制了周围的形势,半个多小时后,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它”完全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瘦削修长的身形,细腻若软的肌肤,穿的衣着也完全如人类一般,没有多出一只手,也没有多长一根角,“它”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申辩着他其实是一个人类的讯息。
——除了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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