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人,却也会为了看着两个不相干的孩子死去而自责。
沿途有长得较高的水草,沈秋檀眼疾手快,如同游鱼般灵活的避了过去,轮到袁楹心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她向来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付出任何手段,若不然今日之事,她大可从家里带着会凫水的婆子,只是那样终究不如自己来的直接,闺誉算什么?赵王会成为未来的皇帝,他的嫡子便是未来的太子,太子的救命恩人还愁因为露了身形,嫁不出去?
可她想得极好,做起来确实困难重重。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业务手段太不熟练,游泳,好难啊!
看着沈秋檀灵活的游了过去,她便以为那前面没什么妨碍,结果等遇到那水草,本就还不太熟练的她立时慌了手脚,等那水草渐渐缠住她的脚腕,她便只剩下“救命”的呼喝声了。
徐氏来的晚,原还不知那下水的是自己女儿,此刻听闻熟悉的呼救声,眼皮一番就晕了过去。
王氏面如寒霜,早知道就不该带沈秋檀来,就知道惹事,若是真叫她救了那两位皇孙还好,可若是救不了呢?无论是赵王还是先太子妃恐怕都会迁怒沈家。
而且,沈秋檀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只生了一双胳膊两条腿,如何能同时救下两人?这只能救一个,又救谁才好?先救谁更好?
思来想去好似还是救赵王之子好处更多些,可若是不管先太子之子,不说高家会对沈家不满,便是等圣驾回京,也会怪沈家办事不利吧?
沈秋檀根本不知道她这位二伯娘在这般短暂的功夫里,脑子里已经盘算了几个来回,要是知道恐怕会说一声“不要脸”,救人这种事,如何能算计?再说,她去救人可没想带着沈家。
齐王的船终于渐渐靠近湖心,与此同时,又有一艘大船从对岸驶出,赵王立在船头,吩咐人奋力向着湖心而去。
赵王妃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秋檀的方向,和先太子妃高氏一起祈祷着。
齐王的船越靠越近,就见沈秋檀双臂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湿漉漉的发丝下,是一双坚定的眼睛。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那个曾经将他救起的半大孩子。
他的船还没靠近,沈秋檀已经揽过一个孩子的肩膀,看那身形和穿着,应该是李翀,岸上的高姀口中念着“阿弥陀佛”,直到这个时候才敢让眼泪流下来,谢天谢地!
赵王却冷了脸,侄子死在他府上,他百口莫辩,但是儿子还是嫡子就这么死了,他更不甘愿,赵王妃卢氏的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下去救人的这个丫头是哪家的,怎么这般不知道高低贵贱?
我的佳儿啊!
沈秋檀找到一个,便匆匆忙忙去找另一个,只是李羿身形更小,又换下了大红的衣裳,便不那么显眼,她见一艘小舟驶来,忙带着李翀奋力游了过去,那护卫丢了船桨,将昏睡的李翀拉到了小船上。
沈秋檀匆忙一瞧,只见立在船头的黑袍少年竟用黑巾蒙了双眼,匆匆一瞥只觉得他身形很高,腰间似乎别了一个黄玉小猫,只是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细看,她大喊道:“按压她的胸肺!到吐出水为止。”
说完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这湖是引了城外灞河的水,是以不仅湖大、还是活水,入了水之后便知,这其中水流并不小,沈秋檀焦急的在水下张望着,终于见右前方有一团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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